·民间艺人·徽墨世家传技艺
■ 本报记者 殷骁
提起文房四宝,大家都耳熟能详,无非是笔、墨、纸、砚。这其中,墨的作用至关重要,古人云:“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 ”提起徽墨,就不能不提起黄山市歙县的徽墨技艺大师项德胜,作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联合授予的“民间工艺美术家”,老项与墨打了一辈子交道。
近日记者见到项德胜时,他正在认真备课,准备再赴中央美院讲学。在老项的展示厅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一锭锭徽墨,令人眼花缭乱,有百老图、百骏图、百龙图、如意、罗汉、四大美人等三百多种;墨的外表形式多样,有本色墨、漆衣墨、漱金墨、漆边墨、朱砂墨等。
老项与徽墨结缘,得从父亲项观树说起。今年91岁高龄的项观树,从上世纪40年代开始学习制墨,先当学徒,出师后留厂。解放后,几家老墨厂合并组建歙县徽墨厂,项观树由工人做到制墨车间主任,多次获得该厂“先进个人”称号。 1979年,45岁的项观树退休,16岁的项德胜顶职进厂。老项回忆说:“那个时候有一份工作多难啊!我小小年纪就能进厂,觉得很开心,没想到会和徽墨打一辈子交道。 ”
虽然生在徽墨世家,但当时项德胜对做墨几乎一窍不通。 “零基础”的他被分到锤墨车间。锤墨是制墨中最基础、也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道工序。在父亲的老同事汪德基严格要求之下,项德胜每天抡着七八斤重的锤子对着墨饼敲来砸去,手都起泡了,第二天肿得连东西都抓不起来。十个手指缝里都沾满了墨屑,再怎么打肥皂,手都是黑的。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样下去连老婆都找不到!”刚学了一个多月,项德胜就已经受不了锤墨的枯燥和单调,立志要走出锤墨车间,学到制墨的核心技术。
制墨车间是厂里的核心部门,员工都是骨干,每每路过,项德胜都憧憬着自己有一天也能进这个车间工作。然而,车间老师傅性格古怪不愿收徒,项德胜央求父亲“递个话儿”,正直本分的项观树则要求儿子凭真才实学换岗。没辙,项德胜只好偷偷学习。他每天天不亮就开始锤墨,到中午收工,下午便到制墨车间转悠,跟同事聊天,看他们做活,打一打下手,把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因为有扎实的美术基础,又一心想进制墨车间,项德胜没事就琢磨如何雕墨,没过多久,他就设计出一款“金鸡独立”的徽墨。一天,他的宝贝被来串门的同事发现,美名由此传开,项德胜调进制墨车间。项德胜调入制墨车间的消息轰动了全厂,那位老师傅仍不以为然。老人经常把他的墨模评个低分,让他回炉再造。项德胜虽然不服气,但很冷静,他想,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我的确有欠缺,唯有精雕细琢,精进技艺,才能让别人无可挑剔。于是,项德胜每天第一个来到厂里,最后一个回去。业余时间不看电影、不逛街,一心一意钻研墨模,虚心和同事们讨论请教。渐渐地,项德胜的墨模越做越好,越做越多,设计的徽墨图案和造型也越来越丰富。调进制墨车间5年后,项德胜接任车间主任。
1992年,改革开放的新篇章拉开,年富力强的项德胜毅然辞职,租下一间不足8平方米的小屋当作坊,“下海”了。项德胜说,他不想在厂里呆一辈子,而且徽墨的销路早晚是问题。唯有改革创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把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瑰宝发扬光大。他的办法很简单:把徽墨雕出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图案、造型和色彩,做成工艺品,而非单纯的书写用具。在小作坊里,他把爱人、弟弟、外甥都发动起来,一起制墨,一起实验,一起探讨。从小作坊,到租下两栋楼房,到2007年在县城选了一块占地10亩的厂房新建“徽韵工艺品厂”,项德胜一步一个脚印,越做越红火。他创制出千余件新式墨模,作品连续7年获得中国工艺美术金奖。徽韵工艺品厂也于今年3月被省文化厅评为省非遗传习基地。
项德胜的儿子项颂是“90后”,长得白白净净、书生气十足。别看只有25岁,却已被评为黄山市非遗传承人。2013年大学毕业后,学习室内装修专业的项颂原打算到外地打拼。项德胜劝他:“我们祖上就开始做徽墨,代代相传,你从小看着我们做墨,有基础有兴趣,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项颂最终放弃外出的打算,安心在家学习徽墨。
结束采访时,项德胜拿着一副正在打制的墨模叫住了儿子,两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何谓世家?何谓传承?在项德胜这里,不难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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