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上黄牛台
■ 胡 宁
从去年起，就念叨着上黄牛台。大雪纷飞的时侯，那天是在歙南的长陔乡谷丰村，海拔七八百米，古树古梯田银装素裹，一派仙境气象。山窝窝里住着几十户人家，日子过得大有像徽州那句老话一般：“脚踩一盆火，手捧苞芦锞，除了皇帝就是我！ ”见此情此景，正在合计“百佳摄影点”的我们，一个个眼晴都大了，羡煞了。“这有什么？顶上黄牛台那才叫风光绝顶，有杜鹃还有成群野放的黄牛！ ”老支书老徐在边上不经意的这么一句，勾起在场所有人强烈而坚定的信念：开春就上黄牛台！
真正行动，是今年“五一”的前一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从谷丰外山向黄牛台进发。刚上山没多久，就有人惊叫起来：“那可是白茶？ ”原来，他被溪边梯田的那一角吸引住了，几垅茶园白晃晃一片，走近一看果然长着白芽，与一些不知名的黄花混杂一起，煞是好看！进入竹林，仿佛天一下就黑了下来，本来就无路，有的大概只是牛或者采茶人留下的足迹，反倒显得更加神秘起来。在这里，溪水一夜成瀑布，新笋可着劲儿比肩长；在这里，杜鹃比山下开得迟，但比山外开得艳……吃力地走着走着，约摸四十分钟，就又看到了天，好蓝好蓝。
“看，下边那一片草绿的就是黄牛台！”一登上山巅，还未放下摄影包，陪同的乡书记小吴就兴奋地说。果然了得，蓝天白云，群山环绕，气势无比，只见不远的山凹处，有着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台，芳草如茵，繁花似锦。最为奇特的是布满山岗的杜鹃，整个石耳山脉，足有万亩之盛，早听说这里有“天上花海”之美誉，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这里的满山红，也就是你们城里说的杜鹃花，比别的地方有劲道！ ”正在竖“五一贴士”广告牌的农民老徐和大徐说。可不是吗？大家目光搜寻起来，发现这里的高山杜鹃确实矮小，但枝干黝黑粗壮，尤其根系发达有力，花朵肥厚饱满，每一株都像是“园林大师”培植的盆景。有人动心了，何不弄株回家种种。仿佛早已读出其心思，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的几株已枯死杜鹃树的小吴接着话语：“现如今我有两个愿望，既盼又怕。盼是希冀长陔热起来，大家都来；怕是假如谁都挖一株，那生态不就完了？ ”还是老徐说得好，我们这里山高，海拔有1200多米，满山红都长了几十年上百年，它们习惯了，一般移栽是弄不活的，下山更不行。听之，大家很是感慨。刚一转身，又发现老徐身边有一块“五一小贴士”广告牌，上边用毛笔写着：留住花的美，体现你的美！连连称赞，写得好！
“黄牛台黄牛台，牛呢？ ”“是啊，牛呢？ ”好长时间了，大家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严重”的问题。还是老徐接话，本来天天是有牛的，这边多的时侯有三四十头，最少也有七八头。听说乡里今儿有人要来，谋划大事，有人赶早就把它们赶上石耳山那边了，免得它们干扰乡里的大事。啊？！怎么这样子？小吴颇为“尴尬”，连忙声辩，不是我安排的。众人无奈，哈哈大笑。下山途中，众人一边聊着牛，一边议着路，几位影友又悄悄合计，总不能放弃这大好春天吧。于是用“眼神”决定:“五一”天好，背着乡里，再上。
真是，老天奖励，运气独好！第三天再上，我们赶上难得一遇的大云海，那气势，那光柱，那明透，真是妙不可言，无与伦比。还有，终于在黄牛台上见着一群大大小小的黄牛了！起先我们在山岗上，拍着拍着就混入牛群了。你瞧，这只老牛大概有二十一二岁，身子都有点微微发白了，但吃着草声儿“呼哧呼哧”仍然特别脆；这又是一家，那只小牛犊特别萌，一下就窜到镜头前……真过瘾，谁说它们会干扰“乡里大事”，其实应该是我们不好意思，真的打扰到它们的美味早餐了。
“长枪短炮”轮番抢拍中，却又发现远处山岗上，来了一群五颜六色的不速之客。有人眼尖，大呼小叫起来:“你看，有一个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呢，胆儿真大！ ”可不是，大家都发现一个穿着沙滩凉鞋的女子，满脸灿烂，小腹凸起，满不在乎地在山巅用手机拍照，还有说有笑。待她们走近，上前一问，女子姓江，怀孕已八个月，与丈夫一同在湖州打工，开着一家裁缝店，趁着五一回歙县王村娘家。听说黄牛台风景好，就在几个亲戚的簇拥下，一大早就赶来，爬了两个多小时，说要带未出生的孩子先吸吸外婆家的新鲜空气，沾沾大山里的仙气……刚拍完牛群，就遇到“牛人”，影友们好不兴奋，可小江一板一眼地说:“拍可以，但你们下山要给咱宝宝取个名字？要取两个，因为我们没打B超，不知是男是女，再说还不定是双胞胎呢！”“可以，可以！”众人齐声欢呼，一时乐不可支。
下山了，小江一行果然在等。有蓝天白云为证，当然不能爽约。同行两位大侠早有准备，脱口而出:“张犇！”“张鹃！”再问过意思和写法，并加了微信，小江夫妇很满足，连称谢谢！只是我在一旁寻思，为什么两个都姓张，换一个姓江，不也挺好！还有两个字重名多，中间加个字，会更朗朗上口的。于是在心里“咬文嚼字”起来:张一犇，江一鹃，或者江一犇，张一鹃……
最后还要加一句，假如你正怀着宝宝，假如你还正打着杜鹃的“主意”，我可要郑重其事地送上这样一句话——“上山有风险，千万别下手”。因为，也许你跟山里姑娘不一样，她们从小就爬山，习惯成自然。因为，高山黄牛台，有牛不白来。年年满山红，才是真真红!
新闻推荐
11月14日，歙县岔口镇大坑源村的“土专家”在整修“千步云梯”。大坑源村的“千步云梯”古道有300多年的历史，为方便游客采风游览，村民自筹两万多元整修云梯，打造山村美景。 本报通讯员 吴建平 江恒文...
歙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歙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