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废墟上的童年

黄山日报 2013-06-17 12:38 大字

□ 伍劲标

记得那个年纪,我的身体轻得如同一阵风,随时都可能匆匆而来,又随时都可能匆匆而去。

五月底六月初的阳光,还没有一个定数,时而猛烈,时而柔和。独木桥边,一些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叶子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雨中得到滋润,得到舒展。那个午后,我和树木的叶子一样,在初夏的暖风中瑟瑟抖动。同样瑟瑟抖动的还有杨树、柳树,小河岸边,百合花的花瓣已经绽开,像宋词一样婉约;栀子花粉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像爱情一样浓烈;月季花的花瓣落了一地,像是为村里最美的姑娘做一场浓重的花嫁。

“棒冰,棒冰,一角钱一根,买一根送一根。”远远地传来卖冰棒的中年汉子的吆喝声。“啪啪啪——啪啪啪,”那是卖冰棒的汉子手中的小方木敲击着棒冰箱发出的声音,红豆的,绿豆的,奶油的,屯溪北桥棒冰厂的,歙县练江牧场的,凡是那时候名牌的棒冰,汉子的棒冰箱内都有,它们吸引着童年的眼睛,诱惑着童年的心。

村庄,在这样的气息里,变得像古老的自鸣钟一样沉稳,从容,准确。持续着的清贫的童年生活,虽然在物质上亏待着我的童年,但对富裕生活对幸福,还是无限向往。

在那些午后,在那片废墟,我还只是童年,是的,我确定,我的生理和心理都还是童年。那时的我还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美好的设计,爱情更是离我天国一般的遥远。虽然偶尔的,在午后的困倦中,在半睡眠半苏醒的状态中,也能感到内心深处有着一些细小的梦想,隐隐约约,几分甜蜜,几分酸涩。但是我还是盼望着那个名字叫做“六一”的节日。

童年时代里的若干个春夏之交,若干个六月的午后,我总是在独木桥边的废墟上坐着。许多碎砖碎石,从缝隙里长出许多有名字的植物。粉嘟嘟的南瓜把自己藏在废墟的植物丛中,像孕妇的肚皮一天天胀大;豇豆细长如竖琴的琴弦,一根根悬在竹架上,饥渴地等待着有一双纤纤细手把它优雅地拨弄;绿眼睛的蜻蜓停在废墟的草叶之上,像一架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废墟上还有许多植物,我无法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我随便坐在它们中的某一株旁边,随手折断一截狗尾草的花穗,捧在手心中,双手合捧,留出一个小小的空隙,把嘴对着空隙吹气,发出“旺旺,旺旺”的呼唤。张开双掌,有许多黑色的昆虫从花穗里钻了出来,在手心里蠕动,我把它们当做了狗尾草的宝宝,当做一群浓缩的小狗仔。陪我度过许多时光的狗尾草,被我一束一束地吹动,又一束一束地抛下,演绎成密密麻麻的昆虫的集团。我机械地反复又反复着,感到乐此不疲。童年的光阴,就在狗尾草茂盛的初夏里。

一个脑后扎着一大把马尾辫的瓜子脸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也和我一样,喜欢上了这片废墟,喜欢上了吹狗尾巴草的游戏,我常常看见她鼓着腮帮子,把隐藏在狗尾巴草里的所有的黑色的昆虫都吹出来。这些被我当成小狗宝宝的昆虫,好似吃了兴奋剂一样快速地蠕动,不时从女孩的小手心里落下,落到地上,落到废墟里,化作童年的故事,化作光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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