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老街：空荡荡寂寥寥
城门上的江夏名宗匾额□记者汪悦程向阳文/摄
五城老街，绵延2公里，有上、中、下街、13条巷组成。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老街地处休婺古道，曾经商贸繁荣，是徽州大地典型的临水而兴的商贸古村格局，也是古徽州一条重要的繁华集镇。随着屯五公路的开通，五城新街的兴起，老街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A曾经：一条重要的繁华集镇
五城，古时被称为“徽州五大重镇之一”和“休宁八大街市之一”。五城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唐朝时期，距今已有1300多年了。
五城居民大多姓黄，黄姓是由江夏迁入的，也就是现在的武汉一带。在现在的五城老街上，还存有当年的古城楼，在古城门的墙上，嵌有一块青石，上面镌有“江夏名宗”四个大字。相传在唐肃宗期间，江夏郡黄氏为躲“安史之乱”兵燹，举家迁移，辗转到篁墩，然后又溯新安江而上，定居在五城河西西涌山之中。后来迁移到现在的五城。由于交通便利，五城一度非常繁荣，被称为“玉京”。
五城之名缘何而来，自古而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曰江夏名宗五城黄氏的五大豪门（军户门、霞天门、正三门、古储门和和祥门）的大厅前均建有酷似城门的门楼，五城故此得名；二曰五城建有五座城门，即上街头横街的“山清水秀”、“楼瞰玉京”和下街扁担桥处的“五城中衢”三座跨街门楼，中街的“江夏名宗”临街跨巷门楼，德隆昌油厂上首、添丁巷口的河跨巷门楼；三曰唐朝一将领被叛军围困，后突围南退，连跑五座城门，终因寡不敌众，精疲力尽而战死，人们为纪念他，把他战死的村庄改名为五城。但无论是哪个版本，都凸显了五城的历史内涵。
五城是休婺古道上的一颗明珠，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和要塞，又由贸易商贾往来而繁荣兴盛，两侧店铺林立，周边支巷纵横的鱼骨状的骨架肌理，是典型的徽州地区临水而兴的商贸古村格局。五城由五城、古林两部分组成，一条古街绵延2公里，是五城周边及婺源北部山珍杂货的集散地，也是古徽州一重要的繁华集镇，距府治屯溪仅18公里。民国时期，古街上仍有南北杂货、山货、茶号、布庄、国药号、糖坊、烟酒、饮食、旅馆、轿行等行业的大店铺近百家，单是酒坊就有一二十家。
五城老街文化沉淀很深，形成一方特色，其中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要属每年农历七月廿四的“忠靖王庙会”。庙会前后三天，五城人敲打得胜鼓，隆重祭祀平定安史之乱中功勋卓越、壮烈殉国的大英雄张巡。四乡八邻的赶会村民以蜂拥而来，五城老街人如潮涌，热闹非凡。
据了解，1995年的电影《砚床》在五城老街拍摄，影片中镜头充分展现出五城老街的古色古香和徽文化底蕴。
B当今：服务功能丧失显萧条
五城老街从横街进入，一旁的颜公溪如同一条玉带环绕着老街。五城镇农经员胡金辉告诉记者，五城横街过去十分热闹，有杂货店、旅馆等店铺。沿着横街溯水前行百米，到达上街口。
上街口有一座城楼，约3米高，城楼上方有“楼瞰玉京”四个大字。胡金辉说，这是五城街唯数不多的历史遗存之一。原来这里是五城的城门口，也是街上最兴旺的地方，饭店、旅馆、小吃店、药铺、牙科、豆腐店、杂货铺……各类店铺一应俱全。在这座古色古香却略带残破的门楼上依旧可以找寻曾经的痕迹。从字面上理解，大概是只有登上这座城楼才能一览五城老街昔日的繁华。
顺着上街来到了中街，这里也有一座城楼，城楼正面上方镌刻着“江夏名宗”四个字。胡金辉说，五城老街有横街、老街两条主街，其中老街又分为上街、中街、下街三大部分，主街两旁分布着军户巷、程家巷、上古储巷等13条支巷。一横一竖十多条支巷共同构成五城老街鱼骨状的村庄肌理，也体现着它深厚的历史码头地位和商贸的繁荣。
胡金辉介绍说，五城位于古时休宁至婺源的交通要道之上，是皖浙赣三省交汇处的重要集镇，是黄山市通往江西婺源的要塞之地，是皖南山区农贸特产的集散地，市场繁荣，经济活跃。改革开放后，五城镇在古村外围兴修了公路（屯五、休婺公路），商业重心由内部向东部转移。随着休婺公路的开通，五城镇经济发展中心和商贸中心开始向休婺公路两侧转移，逐渐形成一条新的街区，五城老街逐渐走向衰落和萧条。
老街22号的店门前放着一个破旧、布满灰尘的小摊柜，柜里面摆是钓鱼用的鱼钩、鱼线，还有酿酒用的酒曲等，从这些物件的出现，把我们的思绪拉回到了30年前。这家店的主人方云森的父亲曾经在街上卖钓鱼用品，如今，77岁的方云森依旧沿袭着这门生意，只是往往几天一个礼拜也卖不出一副鱼钩。“现在街上除了住家，门可罗雀，鱼钩不好卖了。”方云森坐在四方桌前，一个高高的老式木制柜台仍十分醒目。对老街的记忆，老人很深刻，“我父亲这辈从婺源迁居到这里，上世纪二十年代迁过来的。”方云森说，老街曾是周边村庄村民的必经之路，原来的五城老街很热闹。“路上摆满物品，走路都不好走。逢年过节更是热闹，人特别多，卖鱼卖肉、卖豆腐、卖冬笋、卖竹炭、理发、撮药、扯布、打饺、吃饭……都在这条街上。”他说，自从有了新街，1985年镇里建了菜市场，小贩都进入菜市场摆摊，买东西的人也少了，老街逐渐萧条。
行走在五城老街，除了当地村民，几乎见不到游客。老街的小巷幽深而寂静，仿佛只有一块块尺许见方的青石板在和我们对话。小巷两边，不高不矮的围墙，残垣断壁的老屋，斑斑驳驳的苔痕。在这样的情境下行走，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C保护：资金缺口大想保而无力
“房子都破完了，但住人还是可以的。”村民詹丽娜至今还居住在老屋内。她告诉记者，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于清朝末年建造，至今有200多年历史。詹丽娜的祖上曾在无锡经营当铺，兄弟俩在老街上盖了相邻的两幢房子。1958年，还曾租给当地银行使用。“老祖宗留下来的房子，我会尽自己的力量把它维修、保护好。”詹丽娜说，老房子传到她已经是第八代了。她从小住在这里，这里留存着她从小到大的记忆，将老房子保护好也是作为后辈的一份责任。但个人的力量毕竟微小，保到哪里是哪里了！”谈到保护，詹丽娜显得很无奈。
“这条街古民居都被拆完了，真的可惜。”老街上的许多村民发出感叹。
胡金辉告诉记者，目前，老街的古民居零零散散还有一些，包括五城老街80号古民居詹复生等宅大概30幢左右，零散分布在老街各个角落，只有3栋古民居有保护牌，属于黄山市“百村千幢”保护工程，其它的古民居都没有保护。“虽然是文保单位，保护情况依旧不够理想，主要还是没有资金。”胡金辉说，现在这些老房子大部分都已经没人居住，村民在家里赚不到钱，出门打工都住在外面，家里有老人就稍微维修一下，没有老人老房子就荒在那里。
“拖拉机、车辆进进出出，把老街的石板都压碎了，老街的石板路进行过修整。”胡金辉介绍说，五城老街地势低洼，地下排水沟狭窄，抗击水灾能力弱。近年来，老街遭受暴雨袭击，街面多次被暴雨冲刷，雨水汇积在低洼街面，侵蚀路面，造成街道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影响街面卫生环境和居民的生活生产。围绕着文旅特色化发展的要求，汛期过后，该镇高度重视老街的修理和环境整治工作，及时投入资金，修平坑洼地面，填平水坑水凼，修复过程中强调尊重历史保持古朴风貌。但也是头痛医痛，脚痛医脚，整体保护乏力。
“还是资金的问题，而且不是一点资金。”采访中，五城镇镇长江红霞表示，近年来，五城镇相关部门一直希望能启动对五城老街的整体保护，但由于资金缺乏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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