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匠
棕匠是以棕榈树剥取的棕皮纤维为原料,将其制成蓑衣、棕绳、棕绷、棕刷、棕扫帚、棕围裙、棕床垫等生产与生活用品的一种匠艺人。棕匠,农耕时代最吃香的手艺人之一,而今,随着工业化时代的发展,棕匠已日薄西山,到了濒临消失的境地。
走近棕匠毛世狮,是在一个绿肥红瘦的春夏之交的傍晚。
休宁县五城镇五城村新街58号,马路边、一幢楼房的后厨房里,夕阳的余晖从屋檐斜射下来,暖暖的映照在毛世狮的脸上,温暖而光亮。七旬的年纪、挺拔的身板、雪白的头发、慈祥的面容,坐在一个长凳上,手里的顶针上穿引着一把棕帚,一位朴实、厚道的老匠人。
今年71岁的毛世狮祖籍浙江淳安,父亲年轻时从淳安到休宁五城、商山一带以做棕床、扎棕帚、织棕衣、编牛绳为业,后在商山娶媳成家,生育了六个子女。毛世狮是老大,因家中人多生活窘迫,12岁小学毕业的毛世狮不得不跟着父亲走家窜户以棕匠手艺养家糊口。
“那个年代苦啊,我童年的记忆是饥饿,是苦涩,是艰难。不过,编蓑衣、串棕绷、摇棕绳是那个时代棕匠的三大基本生活。也算有了棕匠这门手艺,才有了可以撑持家业的门路。”毛世狮一边编着棕帚一边说。“我本来是不会嫁给他的,这么穷,也没看上他的手艺,完全是因为他姓毛。他算是沾了伟人的光哪!”一旁的毛世狮的老伴很会开玩笑。
一针一线总关情。棕匠手艺似若古代的“绣娘”。看上去简单,实际上不易,是一门巧劲加体力的活儿。在和老毛聊天的过程中,他一会儿穿棕,一会儿合棕,一会儿勾棕,一会儿梳棕,顶针、摇架、铁爪、铁针……“十八般兵器”先后亮相,尤其是绕线,他左右手开弓,不紧不慢,看似简单,技术性很强,而且很费力,娴熟的技艺令人眼花缭乱。
“前年,中央电视台的人专门拍了我编织蓑衣的全过程,后来还编进了一本书里。”说起自己的老手艺,毛世狮颇感自豪。
采棕、撕棕、摇线、穿线……无论是做棕绷,还是做棕帚,是编棕绳,还是编棕垫,工序一样少不了。毛世狮说:“一把棕帚需要做二三个小时,一天最多只能做4把,一张棕垫需要七八个工,而一张棕床则至少需要10来个工。光床孔就有54个,每个孔要穿16股棕线,算起来一张1.8米长的棕棚床要864根棕线穿成,成本和工序十分繁杂。”
在毛世狮的家中,他展示了各种作品,棕帚、棕绳、棕垫,看上去就有质感。让人遗憾的是,原本五城的“三件宝”之一——棕绷床现在几近失传,毛世狮说因为年纪大、腰吃不消。他在七八年前就不做了。“一张棕绷床四五米宽,还要好的木工师傅配合,虽然透气、环保、防潮、弹性好,市场需求也有,但做起来太吃力,非常辛苦,干脆不做了。现在五城街已没有人做这个了。”他不无遗憾地说。
毛世狮曾经带过三个徒弟,商山的有、郑湾的有,因为挣不到什么钱,都早早改行外出打工了。他的两个儿子也无意接父亲的班,分别在镇上和市里从事自己的生意。他说棕匠手艺肯定要失传,五城现在做棕匠的人没几个了,全市也数不出几个了。
60年的棕匠生涯,造就了毛世狮精湛的技艺,这从他突兀的关节和粗糙的老茧可以窥见。过去,他用自己的手艺为了一家人的吃饱穿暖做出了巨大贡献;而现在,子孙满堂,各有家业,原本的“看家本领”在时代的发展面前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儿子也让他别干了。
毛世狮坦言自己看重的不是钱,而是从情感上难以割舍这份老手艺。若真的不干了,牌又不会打,估计会很空虚。因此力所能及地操持老手艺,赚的是苦力钱,图的却是精神上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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