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许若齐
从屯溪南进高速,一路向南,过了五城,山变得崇峻,路像一条青灰的蛇蜿蜒着,躲躲藏藏在群山的褶皱里。当“岭南”以蓝底白字的醒目方式出现在路右侧上方时,我明显地受到诱惑。这种地名的表达往往具有不可言状的深邃诗意,如云南之云之南,海南之海之南。此时的岭南所指乃是休宁县治下的一个乡而已,它的地域层面的意义在于:安徽最南端,鸡鸣皖浙赣。
在璜茅下,大概是一个村级所在吧,名字有蛮荒感。问老乡岭南何往,挥手前方大山:上十里,下十里。我谢过,绝尘而去。
人烟稀少,上下二十里竟未遇一人一车。秋阳澈明,透过路边的树林如金属片洒向地面,斑斑驳驳;秋风初起,尚无删繁就简之功力,山色亦未斑斓,只是苍翠。皖南的秋色,须二十天后方好看,还得几番秋雨秋风。
岭下有岔道,广告牌矗立,告之前方为三溪,有大峡谷瀑布。车行十数里,豁然开朗,但见一片白墙黛瓦,闻鸡鸣犬吠。一巨石立村口,上镌红字:三溪。得名于大洪溪、寒冲溪、莲花溪三条溪流在村口汇集。一亭桥跨溪上,颇有古风。
估计是以前的大队部,修缮粉刷后,半新不旧的模样。大厅堂里摆放了十几张四方桌,几十条长板凳,门楣上斗方大字:大锅饭。山旮旯里此举,纯粹招徕游客。有服务员笑盈盈迎面我,那意思明显不过:远方的客人,餐否?饭点未到,告辞。
山区峡谷,无论大小,皆大同小异。对三溪大峡谷只稍作了望便原路折出,沿一溪流继续南行。溪流名“养生河”,有一段漂流。水流湍急,却是无人问津。枯水期,不足以载舟浮筏。两岸的田地,除晚稻割去留下茬子,待收的有:玉米、红薯、黄豆、辣椒……它们或立或匍,沉默无语,静悄悄地延展着生命的最后阶段。天地之间,无人之境,我内急,无所顾忌地对着一簇藤缠蔓绕的红薯行方便。事毕,想起刘亮程先生在《一个人的村庄》里记:
有时我也会钻进谁家的玉米地,蹲上半天再出来。到了秋天就会有一两株玉米,鹤立鸡群般耸在一片平庸的玉米地中。这是我的业绩,哪天我去这家借东西,碰巧赶上午饭,我会毫不客气地接过女主人端来的一碗粥和一块玉米饼子。
我与刘先生的行止高度一致。问题在于谁为这块红薯地之主人。即便为远处炊烟袅袅农家所有,我能如此“立竿见影”地去讨一个煮红薯?更何况庄稼早已过了生长周期,这“马后炮”焉有功效?
我终归轻松了,在溪边浑圆的大石上又蹦又跳,或在田垄间或疾或徐行走,汗涔涔的。索性袒胸露臂,打回原形一回。蓝天秋阳,飒风拂体,惬并爽。当然,仅止于上半身。孟浪过了头,没准撞上个来收玉米黄豆的农妇,轻则尴尬,无地自容;重则被扭送村委会、民兵营,岂不是斯文扫地?
再前行,抵最南端的溪西村。村里很安静,晒秋已初见端倪。黄的是南瓜,白的是红薯片,褐色的该是笋干蕨菜之类,皆在大篾席上。此举田园味足,已成旅游卖点。有些村子作秀过了头,便作假了。我见过一个村落,从山外购大量秋收之物,在庄里屋外布置,做火红晒秋之状;亦有在油菜花开时节,铺陈出红黄果实累累,如同反季节的大棚菜,引得那些不知晓春种秋收的游客蜂涌拍照,一片叫好。
溪西村再南,就是江西婺源境了。皖人好客,分界处立大牌:安徽欢迎你。并有迎客松标志物。江西方面似乎无啥动静,路宽直一些而已。江湾、篁岭、晓起、江岭诸地名依次在路边排出,皆全国闻名风景点,一山之隔,岭南似乎沉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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