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顶上土墼屋
□ 潘彦靖
冯家顶,祁门箬坑乡一个高山头上的小村庄,我第一次走近它,是今年的十月二十七日。
是日秋阳高照,碧空如洗,我们一行四辆小车,八男十二女。小车停在了红旗电站外的停车场,开始了6.7公里盘山公路的步行。三个女人一台戏,四台戏行在路上,显得几个男人过于沉默寡言。现代妇女早就摆脱了“开门七件事”的羁绊,聊的是曾经跑过的地方,又不断地赞着眼前的风光。这里的天,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土墙房,这里的空气,尤其是让这里家家富起来的有机新茶“红旗1号”,都成了她们赞美的话题。然而,我特别关注的还是冯家顶上的土墼屋。
有人看我特别喜欢拍照土墼屋,便问我:“潘老师,你住过土墙房,见过打土墙吗?”我说,我没住过土墙房,不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村都有土墙房。那时叫土墼屋,打土墙叫打土墼,是农村一种技术含量高的活计。
当下农村绝大多数村庄都难见着土墼屋了,即使有些偏僻的山村留下一两栋土墼屋,也是墙倾瓦落无人居住的。虽说冯家顶的土墼屋,不成规模,也不集中在一块,依山赋形,这里一两栋,那里三四幢,但唯有它如此系统保存下来的原汁原味的主流土墼屋,才有资格被冠名为“冯家顶民宿”,制成了当今乡村旅游业的一张名片。
冯家顶的土墼屋,除了冬暖夏凉的特点外,细致观察,工艺精巧,墙体结实,墙面平正,不掉棱角,细腻的黄土中暗呈橙红色。远看,犹如绿树丛中隐红楼的工笔画。靠近它,似能够闻出一股紫砂土的芳香味。艳丽的秋阳下,我走进一家又一家的土墼屋,室内干净凉爽,布局古朴清新。不少人家利用土墼屋开起了“农家乐”饭馆和宿店,比之城里的钢筋水泥房,有着一种别致的情趣。我想阔别故土的游子,有朝一日回来看到生养过的土墼屋,会有怎样的感受呢?听娘家在冯家顶的一位赵大姐说,怀宁、潜山,不少地方,以前曾有人来请冯家顶人去当师傅,指导打土墼。由此看来,冯家顶的土墼屋经久耐住,美观耐看是有缘由的。
一路上,时有宠物狗从土墼屋檐下施施而来。狗不避生人,也不吭声,好像见多了识广了,知道怎样保持一个清静的环境。时令虽是深秋,土墼屋门前背后的竹树间,时不时传来鸟的啼鸣,路边时不时见到泉流青石上。不知走了几道弯,见了几多土墼屋,印象还是那句话:这里一两栋,那里三四幢,唯有一两处可以勉强称作村庄的。我就想,冯家顶原本是要将一个村庄铺展开来给人欣赏的,没想到近年却被一条灰白的水泥公路,歪打正着地连起了各家各户,拼接成了一幅现代的美丽山村景观图,土墼屋就是这美景中的一大自然元素。
在到达预定目的地——“冯家顶民宿”门楼的那一刻,我心中油然升起一个偌大的“静”字。蓝天静得不见一丝游云,山壑静得令人“窒息”,村落静得落花有声,土墼屋里静得不敢大声呼吸。人应以静为根,受阴抱阳。在冯家顶,不经意间让我跌进了中国传统的养生佳境。
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中餐预先就安排在这里。我问老板:“到仙寓山顶和古长城还需走几多时间?”老板笑着说:“上去两个钟头,下来一个半钟头。下次来吧,早上把车直接开到这里,先去爬仙寓山,下来刚好吃中饭。”
站在“聚朋友”民宿酒楼前,我又想到了赵大姐的话,以前,冯家顶的人做事也好,休息也好,都喜欢打谜语,猜谜语,讲当地的典故。今天我到得这里,更觉得冯家顶是最适合读书和写作的好地方。一处风景就是一篇美文,虽然只有三百多年的村史,历史掌故则可集成一部大书。难怪冯家顶人的果子爸,为此曾写下了百十篇感情洋溢的诗与文。这里更应该是小说家改稿的理想天堂,坐在土洋结合的“民宿”楼,或是农家的土墼屋里,远离了尘嚣,摆脱了外界的虚名浮利,心会出奇的静。
真的,做到这些并不是多大的奢侈,只要你来冯家顶,只需随意选一间清静的土墼屋。冯家顶的土墼屋,不是贫穷落后的象征,它是人类文明中一份难得的传统实体文化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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