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奉柏溪燕山据祁门县城东北余公里古属八都如今为黄
□ 陈昌奉
柏溪燕山据祁门县城东北10余公里，古属八都，如今为黄山市百佳摄影点之一。山峰不高，海拔466.5米。山域总面积近300公顷，从东至西绵延逾3公里，山间可见珍珠黄杨及女贞、杜鹃等植物。史书说，在元朝时黄国用、仰文英、汪用兵曾在这里大举义旗，如今仍遗留不少山墙。仲秋的一个下午，我再次登上这座燕山。
从乡政府沿通村公路驱车蜿蜒十多分钟，即到山脚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就是一块大空地。将车停下，步行上山，道路就在茶园地里。坡地里的茶叶还是碧绿整齐，洁净得很是可爱，可见农人下了很大功夫。旅游途中，我喜欢这种带有人间烟火的景色，因为这有劳作的痕迹，也有生活的体悟。越过山坡，就达到燕山唯一的一个摄影亭。此亭完全以杉木搭建，顶覆茅草，一派乡野情趣。坐在亭子里，旷野里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顿时感觉浑身清爽通透，精神为之一振。
俯瞰山下，面前是一大畈稻田。正值秋收季节，有的稻田一片橙黄，有的稻田已经收割完毕，恰似一幅很好的水墨画。沿稻田望去是柏溪村。白墙黑瓦，错落有致。远处的重重山峦，烟云飘渺。乡党委书记王建勋介绍，燕山本身并不高，但这几年之所以迅速出名，是因为摄影爱好者对这个地方独特地貌的发现与推介。
燕山周边的山石是石灰岩地质。同时，小区域形成锅底形状，导致这里常年云雾缭绕，一年之中有近240多天早晨被云雾笼罩，远甚于其他山脉，甚至超过黄山。因为奇石、云雾，山峦，这里成为摄影家们最为钟爱的基地之一。上海、杭州、合肥等地的摄影家慕名而来，祁门本地的几个摄影发烧友更是将燕山作为他们的首选，阅读燕山，发现燕山，成为他们的日课。
我听说一个故事，有几个摄影发烧友早上四点多就赶上燕山拍云海，总认为今天肯定是第一批上山的，没想到刚到摄影亭边，听得草丛里一声响，原来早有一个超级发烧友三点多就到山上了。燕山的云海除去其出现率高这一特点之外，还有其飘渺灵动的特点。早晨四点左右，天刚微曦，经过一个夜晚的积淀，云海逐渐涌来，一层一层如棉絮般铺叠，整个村庄、山峦全部笼罩在云海之内。这时你站在山上，云海就在身边涌动，仿佛置身仙境。真是一种感觉：此刻我们都已似不食人间烟火！
太阳的红光逐渐从云海尽头往上放射出来，一点点红色在清冷乳白的色调中增添出暖色调。摄影师忙不跌地按动快门。红光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红彤彤的一轮球体跃上云层，光芒穿透云层，原先清冷的白云霎间成为红色云霞。这时候天地间云蒸霞蔚，整个山谷万象变迁。红色的光芒打在喀纳斯地貌的岩石上，原来青灰的岩石犹如涂染一层红色纱幕。当云雾逐渐淡去，绿色的山峦、山下的粉墙黛瓦一点点显现。仙境回到人间，农家晨曦是多么的安宁！
在摄影亭休息一阵，我们继续往上走。越走，奇石越多，黄山松居然也出现了。这里的石头很有个性，峥嵘嶙峋，毫不圆润。有的蹲踞如雄狮，有的伸展如鸟翅。我做了点功课，了解到这里的岩石叫火岩石。柏溪地貌迥异，多出矿山。此地目前有三家矿业，分别采集铅、锌、铜等矿石。这在祁门乡镇中是绝无仅有的。
不多一会儿，我们到达燕子峰。这里巨石从旁边的山形凌空而起，状如燕子展翅欲飞，下面壁立千仞，令人心生畏惧。有美女爬上燕子峰凌空绝视，犹如乘燕飞翔，一袭白衣飘飘，似侠似诗，使人神往。燕山独特的地域条件，形成了许多山峦形态，衍生出很多历史故事和传说。例如，有座山叫公背媳妇山，是因山巅耸立三巨岩石，其中一大岩石驮着一个小岩石，另有一个小岩石紧靠随后。站在山南路观之，犹如大人驮小孩，随后还有一个人紧随之状。有个传说讲：从前村中发生瘟疫，门户几乎绝衍，最后剩下一个公公、一个孙子、一个孙媳妇，三人出门求仙寻药途经燕山，孙子病危，公公不离不弃，毅然驮起孙子、孙媳妇……结果体力不支三人于此死亡。观音菩萨闻知感动，于是便有了公驮媳妇山这样的奇妙景观。
燕山最有名的地方除去燕子峰之外，还有位于最高处的寨基坦。这里有十几亩的平坦地带，现在是农村的茶叶地。据说曾为义军营寨，驻扎有数千兵勇。观其地势，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遥想古代农耕社会，不幸遭遇灾年、官家苛捐杂税等重重重压，生活没法继续，勇猛者揭竿而起，呼啸山林。或趁历史大势，也会打出一片新江山。因此中国很多险山恶水，都留下造反者的故事和痕迹。在几千年的口耳相传中，是非恩怨已经不重要了，传奇故事大家才津津乐道，这也说明中国文化的厚重、包容之处。如今的寨基坦吸引众多户外野营者和摄影爱好者。这么良好的自然环境，当然会是人们的向往之地。
从寨基坦返回燕子峰，已近黄昏。夕阳将整个山谷涂上金黄色，环绕燕山的一条河，从大洪岭发源，绕柏溪村而过，转道胥岭，汇入阊江。二十多年前，我曾在胥岭当过五年教师，那时候，这条河边的有个村落叫胡家落，我的一个朋友在这里当老师，下班之后，我会骑摩托车到他这里来吃饭聊天。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坐在河边，看着潺潺流过的河水，谈谈各自的生活，一切都是未知，心里总有无限的向往。如今看当年和朋友坐过的地方，或许也如孔子说的那种“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了。
燕山上的风景靠的是摄影家发现，燕山下的风景靠的是乡党委政府的打造。这几年燕山脚下栽种了烟叶、桃花、向日葵，发展了十多户农家乐，在西武岭上还建起了摄影客栈，每年开展一次的山地车赛事也越来越有影响。我们下山之后，来到几十亩的向日葵摄影基地，几千株向日葵已经完全盛开，金黄色的硕大饱满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一片黄澄澄的喜气。田野上，一拨又一拨来葵花田来观赏拍照的人群，让我感叹：柏溪旅游的收获之秋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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