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清史的东至古道
从东至县的秧田畈,经花园栗埠口、沙滩、桃墅岭至江西浮梁县桃墅铺这条古道,曾是清代湖南、湖北等上游省份经东至县到江西景德镇和本省徽州,乃至浙江、福建两省的官道。而将花园古道与清史连接起来的,是清朝重臣、两江总督、湘军首领曾国藩。
咸丰十年五月十五日(1860年7月3日),曾国藩率部从宿松出发,将两江总督府和湘军统帅部移至祁门。此番举动颇费周折,一开始即遭学生李鸿章极力反对。李鸿章认为祁门地处万山丛中,县城是个瓮形,是兵家所忌的“绝地”,移驻不妥。上船出发,接连几天风不顺。途经东流,行至黄石矶水师时,得知“由建德至祁门一路,路极险峻,或谓其极难行走者,因嘱彭山屺派人察看”。要离开建德县城时,又碰上五天前还到东流迎接自己的建德县令因病暴死。
六月初五日(7月22日),曾国藩冒着酷暑从秧田畈出发,进入花园,所到之处,两山中夹一条小溪,居民极少,竹木极多,9时许抵达沙滩扎营。这里清凉的天气,令曾国藩一时忘却此前种种烦恼和不顺,心情大为愉悦,竟不觉得六月行军打仗之苦。旋即清理文件后,他从头到尾将厚厚的一本《檀弓》温习了一遍。晚6时许,至公馆外林下溪边小坐。与李鸿章席地而谈,两人谈了约二时许,月亮升起才各自回馆。曾国藩日记载:“多竹生寒。忘乎其为初伏天气也。初更即睡。 ”初六日一早,天未亮就拔营出发。 “行二十五里,至桃树(墅)铺驻扎。中过一岭,名桃树(墅)岭,上下约五里,颇陡峻,高不如桐梁山,而窄斗过之,略有似乎栈道也。 ”六月十一日,曾国藩率部驻扎祁门县。
从此,花园古道成了曾国藩与朝廷和江北湘军联系的生命线。曾国藩坐镇祁门近一年,调兵遣将与太平军争夺皖南,“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之中,无日不战,无路不梗”(曾国藩信中自述)。在十年十月和十一年三月间,曾国藩先后两次因太平军李秀成和李世贤分别率部逼近而惊慌万状,两次都写了遗嘱安排后事,称“军事日危,旦夕不测”,磨利剑于帐中,准备自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花园古道一带多次失守,六百里马上快递停滞而引起的。十月三日(11月15日),曾国藩日记这样写道:“连日,因池州之贼在榉根岭外游奕,祁门与江北文报不通。 ”
咸丰十一年三月二十六日(5月5日),曾国藩决定放弃祁门,移师东流。二十九日,曾国藩从江西浮梁桃墅店出发,行30里至沙滩地方小坐。湘军主将“霆军”首领鲍春霆前来拜会,两人畅谈极久。旋又行30里,晚上在栗埠口住宿。据说,曾国藩垂头丧气来到栗埠,从村民口中,得知其地叫“利步口”时,非常高兴。是日,接九弟曾国荃二信,告之安庆军事平稳。曾国藩因而与鲍春霆面订“安庆急,则援安;九江急,则援九”的谋略。当天,曾国藩在栗埠口写毓中丞信、官制军信、胡宫保信、曾国荃信、李鸿章信。夜里,与尚斋下一局围棋才休息。这一夜,曾国藩睡得特别香甜。
从花园古道健步走出的曾国藩,四月初一日(5月10日)来到东流,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为辉煌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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