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贞（上）
□袁良才
时间：1939年初至1941年10月
地点：太（平）泾（县）地区
人物：
叶碧贞，女，中共党员，20余岁。
孟华，女，新四军干部，30岁左右。
叶母，村妇，50多岁。
璇璇，叶碧贞女儿，幼童。
刘桂生，男，中共太平县委书记，40余岁。
洪明来，男，中共党员，近50岁。
汪忠一，男，国民党太平县县长，30多岁。
明远凯，男，国民党太平县自卫团副团长，40多岁。
第一场托幼
（幕后传来日寇飞机的轰鸣和炸弹的爆炸声，惨叫声一片。）
幕启：
一身村姑打扮的叶碧贞肩背茶篓，怀抱幼女璇璇，眼望天空，左躲右藏，璇璇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叶碧贞充满仇恨地：这该死的日本飞机，三天两头来轰炸，还叫人怎么活！
（唱）青山绿水好家乡，横遭日寇逞凶狂。
鲜茶老尽摘不得，太平顿成鬼门关。
（心疼地哄着女儿，悲从中来）璇璇啊！
（唱）女儿方才一岁半，身逢乱世无处藏。
母女连心痛彻骨，只盼挥棒打豺狼！
（不远处忽传来《新四军军歌》的雄壮歌声）
叶碧贞惊喜地叫道：是新四军来了！（哄慰受惊的女儿别哭）璇璇别害怕，亲人新四军来啦！我们去看新四军！
新四军女战士孟华上，嘴里还哼唱着“东进！东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
见叶碧贞母女，亲热地喊：老乡，大妹子，你好！（从叶怀里接抱过璇璇）刚才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仙源县城，孩子吓着了吧？我叫孟华，是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我们正在三门村搞抗日救亡演出呢！看，战友们都过来了。
乡亲们依依不舍地为服务团女战士送行。
孟华把璇璇交还给叶碧贞，再一次和战友们为群众演唱《新四军军歌》，叶碧贞听得热血沸腾，眼含泪水；乡亲们热烈鼓掌。
孟华振臂高呼：不当亡国奴！抗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叶碧贞带头响应，口号声震天动地。
叶碧贞突然冲到孟华面前：我要参军！新四军要女兵吗？
孟华笑答：难道我们这些战地服务团的兵不是女的？
叶碧贞羞赧地：看我一着急，连话都不会说了。我要参加新四军，打鬼子！救中国！
女兵和乡亲们鼓掌、叫好。
孟华一指叶怀里：可是，孩子，这么小？
叶碧贞斩钉截铁地：不赶走小日本，璇璇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大姐，你们先走，我安置好女儿，就到新四军军部云岭找你们！我还见过叶军长呢！
（众下）
叶碧贞抱着女儿一路疾行，来到叶母家，叶母在做针线活。
叶碧贞叫道：妈！我回来了！
叶母喜极：碧贞，你有阵子没回娘家了。眼下兵荒马乱的，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照顾好璇璇！
叶碧贞点点头：妈，我知道。您也多保重！我这次回来，就是把璇璇托付给妈。
叶母惊疑：碧贞，你、你这是……（针差点扎了手）
叶碧贞：我要参加新四军，抗日救国，让老百姓过上安生日子！
叶母：理是这个理，可你一个女人家……上前线杀敌那是男人们的事。
叶碧贞：妈，你这话可不大对。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梁红玉抗击金兵，她们哪个不是女的？抗日救国不分男女，匹夫有责！
叶母见说不过碧贞，背过身去抹泪。
叶碧贞哽咽地：妈！——国难当头，女儿要尽忠，恕女儿不孝！
（唱）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女儿要为国尽忠力挽狂澜。
待驱走日寇儿再回家乡，陪伴爱女孝顺亲娘。
叶碧贞给妈磕了一个响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璇璇“哇哇”地大哭，妈流着泪喊“碧贞——，碧贞——，你千万要小心啊！”
第二场受命
【幕后，一男声：新四军教导总队女生八队学员叶碧贞！叶碧贞答声：到】
（幕启）
着灰布军装、英姿飒爽的叶碧贞匆匆上。
（唱）云岭处处歌声扬，人称皖南小延安。
碧贞我不着红妆爱戎装，学习宣传兼练枪。
动员全民皆抗战，国家有安家才安。
工作积极入了党，孟姐把我来领航。
革命大家庭真温暖，夜深人静时难免思故乡。
不知娘亲她可好，尤念女儿衣正单。
狠狠心，硬硬肠，赶走日寇速速家还，做好女儿当好娘。
（孟华上）
孟华：碧贞，你来了？
叶碧贞：孟大姐，您这么急着把我叫来，一定是有新任务！让我猜猜：去筹粮？不不，是上战场，真枪实弹跟鬼子干！
孟华严肃地：是上战场！皖南特委决定，派你回太平三门区任区委书记！
叶碧贞：（有点失望地）啊？做地方工作？
孟华更加严肃地：做地方工作也是抗战救国！
（唱）
三门是水陆交通线，战略位置不一般。
你去后，领导好党组织，建立好交通站，
还要办好鞋袜厂，为部队传递文件转运给养，
这难道不是千斤担，你要有信心带头扛。
叶碧贞立正、敬礼：请党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孟华与叶碧贞握手告别：我们的碧贞同志，干革命从不挑肥拣瘦，就是党性强！你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叶碧贞：是！
（幕后伴唱）
碧贞受命返家乡，又是激动又心酸。
谁人不念儿女情，奈何工作重如山。
传递情报运粮弹，做鞋织袜忙断肠。
思念似那麻川水，几过家门忍不看。
第三场战斗
（幕后雷电声夹杂着激烈的枪炮声）
（幕启）
山民打扮的刘桂生、叶碧贞、洪明来急急上。
叶碧贞：国民党反动派真是太卑鄙了！消极抗战，积极反共，悍然发动皖南事变，数千新四军将士没有倒在抗日的战场上，竟然惨死在蒋介石的枪口下！
洪明来：碧贞，有个不好的消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孟华孟姐她……突围时不愿做敌人的俘虏，跳崖牺牲了。
叶碧贞哭叫一声：孟姐！一一（晕眩，刘桂生见状赶紧上前扶住）
刘桂生：周副主席在《新华日报》愤笔疾书＂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本质暴露无遗了！血债定要血来还。皖南特委指示我们太平县委，不要畏惧暂时的腥风血雨，联络隐蔽和失散的同志，重建党的组织，就地坚持斗争！这次县委把叶碧贞同志调来谭家桥，就是要立即重建谭家桥区委，由叶碧贞和洪明来同志任区委负责人。
叶、洪：刘书记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洪明来：我们已经联络上不少同志，大家分头张贴抗日和揭穿国民党顽固派反共阴谋的宣传标语，让群众重树对革命胜利的信心。
叶碧贞：可我们手里缺枪少弹，我们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的敌人！
刘桂生：碧贞书记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搞枪，用革命的武装抗击反革命的武装！
叶碧贞兴奋地：我已经侦察过国民党谭家桥乡公所，伺机夜袭乡公所夺枪！
洪明来：乡丁江顺炎是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来个里应外合，不愁拿不下据点！
刘桂生点头道：届时我选派精干的游击队员前来支援！行动就定在中秋节晚上。分头行动！
（三人下）
（冲啊！缴枪不杀！——）
刘桂生、叶碧贞、洪明来率领游击队员冲了上来。
叶碧贞高呼：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洪明来兴奋地汇报战果：缴获长枪9支，手枪1支，子弹100余发，手榴弹10余枚。
刘桂生：太好了！敌强我弱，命令部队立即撤往汤家坞山区。
叶碧贞（唱）：
皖南敌焰正猖狂，谭家桥一战显锋芒。
消灭新四军是妄想，人民希望重点燃。
刘桂生（唱）：
碧贞你实在不简单，女儿家照样上战场。
此距三门并不远，你抽空回家走一趟。
洪明来（唱）：
儿望娘亲眼望穿，母思儿女思断肠。
钢铁战士革命人，怜子同样把心伤。
叶碧贞（唱）：
我想女儿也想娘，咫尺天涯相见难。
只盼早驱乌云散，晴空万里万家欢。
叶、刘、洪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战斗！战斗！
第四场临刑
（幕启）
国民党太平县长汪忠一、县自卫团副团长明远凯、团丁等押被捕的叶碧贞上。
叶碧贞身系手铐脚镣，浑身血迹，面无惧色，大义凛然。
叶碧贞（唱）：
队伍撤进汤家坞，敌顽反扑清剿狂。
寡不敌众弹欲尽，我掩护战友突围忙。
桂生书记已脱险，坚持斗争有希望。
我落敌手不求生，只求热血洒黄山。
明远凯喝道：叶碧贞，什么刑都用过了，你真的不怕死吗？！
叶碧贞：蝼蚁尚且惜命，是人谁不想活？但留恋生命决不是苟全性命！你们要我变节，背叛自己的理想和信仰，我宁赴死也决不偷生！
明远凯（气急败坏）：你、你、你、这个女人，痴了还是疯了？！
汪忠一示意明远凯退下，汪忠一手一挥：带上来！一一
叶碧贞惊得睁大眼睛：
敌兵把叶母和五、六岁的璇璇推搡了上来，叶母昂头挺胸，璇璇有点害怕，牢牢抓住外婆的衣襟。
汪忠一奸笑：共产党的叶大区委书记，这两个人你总该认识吧？不会还是无动于衷、铁石心肠吧？
叶碧贞啐道：不是我铁石心肠，是你们蛇蝎心肠！
汪忠一（唱）：
人生一世本短暂，天伦之乐味最长。
相夫教子女儿经，信仰主张太虚妄。
只要你悔过脱共党，立马放你把家还。
一家老小重团聚，安稳度日菜根香。
叶碧贞：住口！汪县长，你别打如意算盘了！
叶碧贞与叶母和女儿互相深情地凝视，交互呼唤：
＂璇璇！一一＂＂妈！一一＂“妈妈！一一＂＂碧贞儿啊！一一＂
叶碧贞（唱）：
娘啊娘！儿再不能晨省昏定问平安，再不能承欢膝下乐无疆，
再不能陪伴娘亲灯影长，再不能侍奉汤药在病床。
白发人送黑发人，娘亲千万珍重莫悲伤。
儿是为革命事业把命丧，儿是为劳苦大众赴泉壤。
黑夜沉沉天必亮，一轮朝阳照四方。
儿效那瀑布粉身碎骨泉水甘，儿效那满山凌霜傲雪枫叶丹。
夜是月来照母床，昼是风来牵母裳。
叶母泣不成声：碧贞，你是个好孩子，娘信你！娘会带好璇璇的！
叶碧贞撕心裂肺叫一声＂璇璇＂，（唱）：
宝贝尚小世事难谙，娘是好人不是好娘。
多少老幼号寒挨饿，甘洒热血重换宇寰。
汪忠一：叶碧贞！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行刑！
叶母恸呼＂碧贞儿啊！一一＂
璇璇哭喊＂妈妈！一一妈妈！一一＂
（幕急闭，幕后响起口号声“中国共产党万岁！”，枪声响起。）
（幕后合唱）
黄山高，麻川长，
血染杜鹃红烂漫，锦绣江山胜画廊。
不忘初心跟党走，牢记使命铸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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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黄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