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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菜市场

金周刊 2014-07-04 23:08 大字

许冬林  1976年生,安徽无为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作品散见《十月》、《清明》、《朔方》、《作品》、《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刊物。著有散文集《一碗千年月》、《桃花误》、《菊花禅》等,曾获安徽省政府文学奖等奖项。

逛一个城市的菜市场,就走进了一个城市的厨房。而我偏爱城市边缘那些露天菜市场。野生野长的菜市场,这儿一摊,那儿一铺。每次去逛宋朝大书法家米芾的办公旧址——米公祠,会路过一个大菜市。

那菜市里人头攒动人声喧哗,好像终年在煮一钵麻辣烫,粉丝啊,毛血旺啊,蘑菇啊,香菜啊,豆腐干子……突突地在冒热气。每次去瞻仰米公,穿过巷子,顺带着就逛了这一长条的露天菜市。

有人杀鱼,满地血水和鱼鳞。刚惊诧鱼事惨绝人寰,不想旁边的篮子里又堆着一撮小银鱼,可亲可爱的小银鱼。

高粱磨成的面,一袋袋装好,四块钱一小袋。瞻仰完米公,原路回去,我一般会买一小袋高粱面,回去搓成汤圆,沸水里撂进去,看它们煮飘起来,然后撒上几根老挂面,几小片青菜叶子……

有一年,去黄山。除了看看那黄山归来不看岳的黄山啊,松啊石啊,我还甜蜜蜜地想知道黄山的菜市场卖什么,本地人吃什么,哪些是我可以买回家的特产。

在山脚下,是个露天菜市。

真是土生土长的菜市场。有笋,粗的笋像怀孕的女人,肚子大得衣服包不住。也有细笋,瘦细瘦细的,扎成把,好像赶着长个子的少年。还有石耳,长在石头上的木耳,好薄。还有蕨苔,也是扎成把——我先前买蕨苔都是在超市里买的,晒成干丝,黑黑的,哪里知道新鲜的蕨苔是这样水分饱满,青中泛紫!

最有趣是百合,我常吃百合,一直把它当药来吃。在黄山,从这些山民口中,才第一次知道百合是长在泥里的,可以清炒,也可以煲汤。真新鲜的百合啊,一瓣瓣围拢合抱,像重瓣的菊花,也像蒜。我拾起闻闻,泥土残存,一股泥土的清香和湿气缭绕。买啊,当然买。

走进这样一个原汁原味的露天菜市场,仿佛走进一个女子最清美的少女时光,滴着露水飘着栀子花香的少女时光。兀自莫名感动。

小镇的菜市场也有露天的一部分,赶的话,要起早。迟了就散了,就只能买菜贩子终年一色的大棚菜了。终于明白,这样的露天菜市场,这个“露”字,不仅有暴露于天地下的意思,还有露水的意思。像露水一样纯朴,也像露水一样短暂,太阳一出来,几下就照没了。

端午节,我曾经在这样一个残存的露天菜市场里买过一把艾蒿。也是扎成一把,长长短短十来根,叶子上沾着露水。举起来,凑进鼻前闻一闻,深深地闻,好香,好香。

从这个露天菜市场里,我还买过马兰,是一个没事干的老婆婆亲手挑的,从田野上挑来的。冬天,还买过茨菰。茨菰身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就那么莽莽撞撞地上了菜市。可是,喜欢的就是它这残存的泥啊,这样真实清新,这样老实本分。买的时候,手指缝里嵌满黑泥的老伯告诉我,不仅可以红烧,还可以切成片,炖汤的!

出菜市,抬头看露天露地的阳光,啊……空气里已经飘满了茨菰的香。

喜欢露天菜市场,不仅爱那里藏有一个地方的私房菜,更爱它透出来的古风,透出来的本真。喜欢那里的泥土香,还有一种乡音的香。

久违了,那些去过的露天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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