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九旬叔娘讲起“普通话”

安徽日报 2014-06-20 22:00 大字

■ 叶国胜

元旦过后,接到叔娘从老家打来的电话,问我家在重庆大学读书的孩子放假回来没,让我全家在过小年之日一起回老家吃杀猪饭。叔娘的电话让我既高兴又惊讶,高兴的是,老人家还一直记得我和孩子都钟情于吃杀猪饭;惊讶的是,九十高龄的老人,“徽州普通话”也讲得像那么回事了。

我的老家产庆村,是黄山市徽州区潜口镇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全村六七十户人家、二百来人常年住在半山腰上。由于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村民们讲着“亘古不变”的土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生活,虽不太富裕倒也自在。上世纪80年代末,村里开始出现一些变化,姑娘们二十刚出头就外嫁他乡,小伙子三十好几也难找对象。家乡的生活很无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90年代初,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跟着山外亲朋外出打工。春去冬回,年复一年。他们的头发变彩了,衣服变花了,腰包变鼓了,说话的口气变酷了。于是,更多的年轻人飞出山村,有的找到称心的外地媳妇,有的找到如意的外地郎君,到了腊月,纷纷带着心上人回家过年。做长辈的高兴之余又有了一些忧愁:他们讲了大半辈子的土话成了与媳妇、女婿交流的拦路虎。怎么办呢?为了能和小辈们有更多交流,做长辈的开始硬着头皮悄悄学说普通话,于是“亘古不变”的徽州土语开始慢慢演变成“徽州普通话”。

2003年春节前后,因父亲病重,我回到老家。在那些天里,贴春联、看杀猪、吃冻米糖,我沉浸在儿时过年的记忆中。但就在到邻家串门、吃百家饭、听村里村外新闻时,我发现了新鲜事:村里有娶来的江浙妹、云贵媳,也有嫁到上海、南京的大姑娘,大伙儿都时髦说“标准话”。父老乡亲也在难改的乡音中夹杂着不少 “徽州普通话”。只有我的叔娘、我母亲等几个“老古董”仍然坚持说“土话”。他们不会讲甚至听不懂普通话,当然也不屑于学说普通话了。

但谁能想到,“老古董”叔娘也开始说普通话了。腊月二十四,我们如约回到老家,一见到叔娘就用普通话问:“老人家怎么也讲起普通话了? ”“逼上梁山啊!他们都在讲普通话,我不学几句行吗? ”还瘪着嘴用“徽州普通话”悄悄地告诉我,“这都是看电视偷学的。 ”

我有9个堂叔21个堂兄妹,其中有18人常年在外打工,10个堂兄妹的另一半都是外地人。五叔的大儿子娶来江西永丰的姑娘,女儿嫁了南京高淳的郎君,小儿媳是淮北农家的娇女。听村里人说,从未上过学的五叔很有心眼,从来都不爱看电视的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过晚饭就和几个老人家一起坐在大彩电前看电视。有人发现后问他“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只是淡淡地说:“看看天气预报,看看明朝什么天气。 ”谁知道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听普通话、学说普通话。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下来,他们的“徽州普通话”也“基本达标”。几个长辈都说,这标准不行,还要升级,不然就不能带好常年放在他们身边的“心肝宝贝”了。

那天中午吃饭,叔娘热情地用“徽州普通话”招呼那十几对外出打工回来的、讲着正宗普通话的孙媳妇和孙女婿,一边叫他们喝米酒、吃土菜,一边和他们说说“徽州趣事”,孙辈们也和大家聊聊各自家乡的新闻,这真是一档地地道道的“天南海北”节目啊!聊着聊着,有五个堂弟决定当天下午就组团到岩寺城区买房,不仅为了能在家门口务工,更为了以后方便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叔娘的神态和话语、堂兄弟们的机智与豪迈,让在座的人们不时放声大笑。

不变的山村,渐变的风景;不变的乡情,渐变的人文。在我心中,山乡悄然兴起的“徽州普通话”正是一道靓丽的家乡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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