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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去徽州一路吃茶人说无梦到徽州而我做了一路梦碧绿

安徽商报 2014-04-27 09:55 大字

春天,去徽州,一路吃茶。人说“无梦到徽州”,而我做了一路梦,碧绿的,晨起犹泛出茶香。

才到婺源就馋,粉墙黛瓦屋子里坐着,捧一杯婺源绿茶,便做起了徽州梦。当婺绿的香还在唇齿间游离的时候,又在黄山遇见黄山毛峰和太平猴魁了。相比婺绿的清丽,毛峰更高古,猴魁更苍润,它们是男子。大概也像它们的产地,婺源总在隔水的那端袅袅婷婷,而黄山高旷秀颀,仙姿窅然。

过休宁正遇中午,便找了个农家小院吃饭歇息。院子也是典型的徽派风格,小青瓦、马头墙,白粉斑驳就是光阴。绕了照壁进去,有厅有堂有天井,天井一侧的小盆景花圃旁还有一个茶台,穿了素麻衫子的老板自顾自冲泡啜饮,使的是淡彩青花盖碗。茶是绿茶,一眼瞟去,叶底明绿,汤色清亮。

婺绿、毛峰、猴魁,一路喝来,还未解馋,我径直过去坐下,便要讨一杯茶。

茶条索紧凑略微蜷曲,白毫明晰,与黄山毛峰相似,色绿润,他给我浅浅斟了半盏。杯底一只拈花的佛手,真是契合了杯里拈花的美,汤色清凌凌的,那手指尖的莲花简直要从茶汤里抻出,宛若新荷。举杯至唇边,一股甘香直灌入鼻翼,丰腴而又清爽,又别于其他绿茶的板栗香、豆香或兰香,香气极微妙独特,似乎拈了一枚鲜橄榄凑在鼻尖,橄榄的鲜香幽然沁出。赶紧深啜一口,那股鲜味更将要使得唇齿舌头暗自惊呼了,顿时由心的缝隙里飘飘悠悠渗出一种自足。仿佛是憋闷了好些日子后突然来了一阵新雨,万丈红尘千种俗事都在里面涤净了拭干了擦亮了。再吞落,肚肠都鲜活起来。饮这等好茶,该当静穆,存一份敬畏,安然细品。

上了高速,远远地见一座茶山,有一大块广告牌写着“休宁松萝茶”。我几乎全体震悚了,后悔不迭,恨不得掉转头去连喝带买,将这松萝茶请回家,继续静穆安然地坐喝。

如今,世人大概都已不知松萝茶了吧?人们只知龙井茶、碧螺春、黄山毛峰,哪里还知道在明清两朝,松萝茶几乎位列群茶之冠。明代有人将当时名茶排序:“今茶之上者,松萝也,虎丘也,罗岕也,龙井也,阳羡也,天池也。”想来,我又何尝不是俗人?如遇高人,虽早听过名号,仍见面而不识,更是罪过。

松萝茶的名号,我是从郑板桥的一首题画诗里知道的:

不风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

诗只录得半首,因为更多是写竹,而这半首情境尤佳。

郑板桥这半首诗几乎是赵师秀《约客》的另一个版本。老赵约客时是“黄梅时节家家雨”,老郑则 “不风不雨正晴和”,这仿佛就是预兆。老赵约的时序不对,讨厌的梅雨季本身就招人烦,客人来或不来就更有变数了。老郑则不一样,这天无风无雨晴明和暖,恰适宜访友闲谈。

两人笔下凑兴的事物也不一样。老赵迎来的是一池青蛙,雨也连绵,蛙也聒噪,几乎可以看得见他心中的焦灼了。老郑爱竹更擅画竹,几竿翠竹便亭亭落墨,卓然挺立。居处有竹,便一室疏朗清淡,主人更受了清气,雅致脱俗了。室清主雅,客怎会不赶着来呢?

于是,在梅雨季里烦闷地听着蛙鸣的赵师秀,最后只能等到半夜,还只能自己一个人“闲敲棋子落灯花”。而郑板桥呢,黄昏一至天气才凉,就有佳客到来。

佳客当然饮佳茗——一壶新茗泡松萝。今春才出的松萝新茶奉上,赍持一盏清欢,缓缓消磨这一夜的好时光。

郑板桥自然是品茶的雅士,似他这般的清简生活,能捧出松萝,那晚来的客也必定是知茶的高人,才消受得起时下最好的松萝茶。鲁迅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 ”一方清净地,一盏松萝茶,两个会喝茶的知心人,这就是清福了。

文写至此,对松萝茶的相思总算略微减了一些。那个春天,一路吃了徽州这几种好茶,也得知足了,总该留些遗憾,好去继续做那个绿色的徽州梦。

梦里,我仍旧坐在一个徽派老宅子的天井下,饮着松萝茶。还有那男子,也仍旧为我浅斟了半盏:“你终究还是有机缘来尝松萝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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