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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王维的诗常觉得是孤单的凤孤飞所写王维三十来岁丧

安徽商报 2013-09-22 12:13 大字

我看王维的诗,常觉得是孤单的凤孤飞所写。

王维三十来岁丧妻,后来又经历了母亲的离世,国家的丧乱,并且,王维没有后代,他的永恒感其实是山水赋予的。中国数千年来,山水犹如宗教,是平衡生死的重要存在。

我看髡残的画,亦觉得是孤单的凤孤飞所绘。髡残与八大、弘仁、石涛,后世并称“四大画僧”。

钱澄之所作《髡残石溪小传》记载:“师武陵刘氏子,母梦僧入室而生师。稍长,自知前生是僧,出就外傅,窃喜读佛书。崇祯戊寅师年二十七岁,自念居家难以脱离,一夕大哭不已,遂引刀自剃其头,血流被面,长跪父床前谢不孝罪,父知其志坚,且业已剃,遂听从之。 ”崇祯十六年(1643),张献忠攻破武陵常德。接着,清兵南下,髡残为僧后云游四方,驻锡黄山年余,最后住在牛首山一二十年。可说是一生长住在山水中。他说:“我尝惭愧这双脚不曾阅历天下名山;又尝惭此两眼钝置,不能读万卷书,阅遍世间广大境界;又惭两耳未尝亲智人教诲。”他对真山水有深刻的观察和概括:“出牛首诸峰,回望之,却是米老本色。 ”证明米芾的云山,其粉本即是江南的真山水。

晚年时,髡残所交往的师友如觉浪、周亮工等人相继去世,程正揆又离开南京回到家乡去了,天地间孤独一人,他预感自己生命之灯快燃完了。于是将生平所喜爱的玩物和古铜器分散与人,按自己的构思请了一位画工作了一幅罗汉出山图,并亲书一联:“剜尽心肝博得此中一肯,留些面目且图在后商量。 ”从此绝笔再不作画写字,并嘱托僧人,在他死后将遗骸焚骨火化,投于江流之中。示寂后,僧人遵嘱函其骨灰投入长江边上的燕子矶下。

我看八大山人的画总有“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之感,应该也是孤单的凤孤飞所画。

倪云林的树也同样如此。

苏曼殊小说 《断鸿零雁记》记录,相传南宋末年陆秀夫抱幼帝蹈海后,有遗老遁迹于此为僧,昼夜向天呼号,以招大行皇帝之灵。 “故至今日,遥望山岭,云气葱郁;或时闻潮水悲嘶,尤使人欷歔凭吊,不堪回首。 ”南怀瑾尝云,曼殊实不曾出家,只于广州某寺院得一亡僧之度牒,遂以出家人自处,始终徘徊僧俗之间。

章太炎 《曼殊遗画弁言》记载苏曼殊在日本“一日饮冰五六斤,比晚不能动,人以为死,视之犹有气,明日复饮冰如故”。 《庄子》里说,“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吾其内热欤? ”饮冰实际是孤独的表现。

有一年,苏曼殊登上祝融峰顶,俯瞰湘江,顿生只身孤立于高天厚地中的寂寥感觉,不由仰天长叹:“身到此间,无言可说,惟有放声恫哭,足以酬之耳。 ”

苏曼殊同样是凤孤飞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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