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问 路 在 何 方 ？——网络时代实体书店之殇
定期去书店逛逛，是一些人的生活方式与习惯
曾经的书店如今改卖百货
近年来，有关实体书店经营举步维艰的消息，不时见诸各大媒体，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随着电子商务的不断成熟与迅猛发展，网络书店对实体书店的读者市场进行了颠覆性掠夺。在全国各大实体书店纷纷倒闭的大背景下，我们身边的那些书店还好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
今年年初，家住团结三村的李先生发现家门口附近的新华书店一直没有开张，近日更是卖起了小杂货。这家书店自上世纪90年代初就开在了这里，20多年来，不论周围环境如何变化，它一直存在，俨然成为这一带的文化标识。一夜间的消失，让包括李先生在内的一些市民唏嘘不已。“这家书店倒闭了，听说一直亏损。”书店附近的一位摊主这样告诉作者。记者随后在芜湖新华书店有限公司总部得到了证实，“团结路门市部因为经营状况不佳，确实关闭了。这家店有300平方米的经营面积，工作人员最开始是8人，后来降到4人，房子是公司的，就这样，还做不到自己养活自己，只好关闭了。”说到这，公司办公室主任刘流颇有几分无奈。谈及亏损原因，刘流认为，是附近的消费群体发生了变化，“附近的小区都是一些老旧小区，学校也不多，而仅有的几所学校，旁边都有自己的小书店。”
无独有偶，也就在去年，市中心另一家经营了10多年的外文书店悄然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外文书店曾是芜湖市乃至皖南地区综合图书批发及零售龙头企业之一，曾拥有面积为250平方米的图书超市，150平方米的门市部以及面积为200平方米的图书批销中心，曾是芜湖市经营面积最大的民营书店。近日，当记者再次来到这家书店的旧址，这里已经是一家品牌饰品店在经营，门口书店的标牌还未卸去，但已然物是人非，往日的一切烟消云散，而其位于联盛广场的门店，同样人去楼空，记者致电市文化委文化市场管理科了解到，该书店今年未按时参加年检。黄山中路的徽商城，依靠高校大批学生读者，曾经是各类书店的天下。多年前的这里，几乎有一半沿街门面都是书店。而如今，有不少店铺早已改头换面，变成了服装店、餐饮店，只有规模较大的光明书店、南方书店、镜湖书店被分隔在这些店铺中遥相坚守。春安路旧书一条街地处市中心最繁华地段，是连接徽商城和步行街的通道之一，即便如此，这些二手书店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一家摊铺老板告诉记者，如今新书折扣都打得那么低，旧书更难卖了。而近年来，在一些大型商场、卖场，更是不时出现了一些图书论斤称卖的现象。
谁动了实体书店的“蛋糕”？
曾几何时，倘佯在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中，在扑鼻的书香里找寻自己想要的那本书；又或者只是纯粹的闲逛，在浩瀚的书海中遨游，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这是传统书店烙刻在人们脑海中的深刻记忆。定期去书店逛逛，看看有哪些新书、哪些好书，成为那个年代好多人的生活习惯与生活方式……
然而随着网络的发展和网上书店的兴起，大幅的折扣、方便的检索、便捷的服务，带给了读者一种全新的购书方式，也直接冲击着实体书店，实体书店的经营江河日下，更有不少实体书店被迫选择关门。“实体书店的运营成本太大，我们早已预判到网络书店的冲击，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市中心新华书店卖场管理中心副经理钟晓峰说。而南方书店负责人则向记者坦言，店面是自家所有，这是书店之所以能在激烈竞争中生存下来的最主要原因。就在实体书店作出最大让步，打出8.5折的时候，不少网店早已推出了7折、6折甚至2.5折特卖专区以及满一定金额包邮、购书满几本送几本等优惠，对比之下，价格优势相当明显，更不要说搜索的方便、种类齐全以及送货上门的便捷。
“网上的选择多啊，当然选择上网买书”、“关键是价格很便宜，同样的书，谁会去买贵的呢”、“坐在家里点点鼠标就能收到自己想要的书，很方便”，在记者的随机采访中，听到的大多数是这类的回答，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坚持去实体店购书。“实体店平时人流量就不多，购买量不够，再加上一些人，带着一瓶水，一看就是一整天。”一些店主这样抱怨。“有些人并不是真正来买书，只是找到自己想要的，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去网上搜索。长此以往，实体书店必然受到影响。”钟晓峰说到这些颇显无奈：“其实，哪一天实体书店真不存在了，对这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在网上只能看到一本书的内容简介。”采访中，也有一些业内人士冷静地认为，不能将所有责任一股脑推给网店，应该从实体店自身寻找原因。
实体书店的明天在哪里？
坚守、转型，还是跨行业发展？面对网络书店的来势汹汹，大多数实体书店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纷纷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总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但只要找准了自己的特色，就能做好，教辅类书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其实，实体书店与网上书店也能做到错位发展。”与大部分店主对实体店前景的担忧不同，光明书店总经理项静茹显得信心满满。她认为，网上书店经营的书籍区域性不强，而一些地方性书店能针对当地的实际情况向消费者提供针对性强的教辅书籍，这是实体书店的一大优势。“实体书店不能消失，看一个城市的人文气息，就是看那些散落在民间的书店。”项静茹很诗意地告诉记者，她同时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实体书店是否需要以一种全新的模式存在值得探讨。
在转型发展上，实体书店龙头老大——新华书店表现抢眼，率先发展起了网上业务，把不少图书搬上网络接受读者购买，还以租赁合作经营方式涉足了餐饮、美容美发等多个行业。近日，临步行街的一侧门面也被改装成苹果专卖店，“这是我们公司的一次尝试，为的是在激烈竞争环境下降低图书主业的经营风险。”钟晓峰说。而据记者了解，刚刚关闭的团结路门市部位置，也将以合作的方式诞生起一家某品牌服饰连锁店。在走访中，记者发现现存的几家大的实体书店，无一例外的都拿出了一部分面积兼售起了其他商品。“我们提前对市场有了预测，将一部分资金转移到了餐饮业，目前已开了两家咖啡店。我们书店是1997年香港回归那天开业的，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尽管压力越来越大，还是不会放弃。”南方书店总经理刘戈对书店有着浓厚的感情，更庆幸之前的选择。在她看来，过去几年间，实体书店市场已经过重新洗牌，不少大书店的规模缩小了，小书店更是倒掉不少，而当下如果谁再想进入这一领域，幻想后来居上，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有一些书店服务手段上下功夫，实行送货上门。“过去，学校需要的教材都是自己过来取，现在是我们送货到学校、到班级、甚至于每个学生的手中，这就增加了运营成本。”刘流向记者坦言，实体书店利润空间越来越小。
实体书店的生存与尊严
今年两会上，实体书店的发展再次成为代表委员关注的话题。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张抗抗认为，即便进入电子信息时代，实体书店仍然是人民群众不可缺少的文化活动空间，是体现文化“软实力”的载体和民族文明程度的象征，全国各大城市实体书店的生存已岌岌可危，书业萎缩、实体书店濒临灭亡的现状亟须关注。而在记者的采访中，也有不少业内人士呼吁国家尽早出台相关政策，支持正版图书、打击盗版，给予实体书店以一定的政策倾斜等等。
本报记者 戴卿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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