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变脸快” 渔民生计愁黄山区太平湖清理网箱养鱼引发渔民不满适度网箱养殖有益处
[摘要]适度网箱养殖有益处
省水产技术推广总站副站长申德林认为，适当密度的网箱养殖对水体有净化作用。申德林告诉记者，鲢鱼、鳙鱼以水体中浮游植物、浮游动物和有机碎屑为饵料，能够有效地消化吸收水体中营养物质，防止水体向富营养化方向发展，从而改善太平湖水质。但申同时表示，太平湖的旅游形象会对网箱养殖提出额外要求，如果网箱养殖过度，会对景观产生不利影响。
“对太平湖网箱养殖进一步科学界定规划养殖区面积，控制网箱数量，严禁新增网箱；清理太平湖各航道和旅游专线的无序养殖网箱，养殖户一律在网箱规划区内开展养殖。 ”这是黄山市黄山区太平湖综合整治工作领导组在今年1月1日发出的一则通知中的文字。该通知明确了规范太平湖网箱养殖的具体措施，包括划定养殖区域，控制网箱数量等。
可时至11月，太平湖的渔民们却被告知不能继续网箱养殖了，甚至在养殖区域内规范养殖都不被允许。11月22日，本报记者接到黄山区平湖镇、永丰乡等地渔民反映的情况后，实地调查了此事。
网箱养殖曾被大力提倡
沈在林是平湖镇的一户普通渔民，2005年起在太平湖一处叫朝阳库湾的地方开始网箱养殖。 “刚开始只是几个网箱，后来慢慢规模扩大了，现在已经有160多个网箱了。 ”11月22日中午，在朝阳库湾，沈在林指着即将被拆除的网箱对记者说。据他介绍，整个太平湖湖面上像他这样以经营网箱养殖谋生的渔民一共有390多户，涉及当地平湖、永丰、乌石等五个乡镇。
“我们开始网箱养鱼时，都是镇里区里倡导的，还对我们渔民进行了培训。”沈告诉记者，当地政府在2004至2005年间曾大力鼓励渔民进行网箱养殖。 “政府说网箱养殖效益好，我们也看到其他先前搞网箱养殖的人搞的不错，我们才投入资金搞网箱的。 ”
和沈在林一样，当地许多原先在家种茶、外出打工的村民都开始陆续投入资金进行网箱养殖，乌石乡的李雨顺就是其中之一。李雨顺2009年开始投入8万多元搞起了网箱养殖，到现在已经拥有118只网箱。 “我的钱都是借的，准备大干一把，赚一点钱。 ”
2009年，黄山区政府对网箱养鱼农户进行了专门培训。记者了解到，当地政府专门编辑了一本《水产养殖技术》对渔民进行网箱养殖方面的培训。同时，当地的“新型农民培训”课程也一度专门以网箱养殖为主要课程。
记者从黄山区政府网站了解到，今年7月，黄山区为进一步规范整治网箱养殖，还利用GPS定位仪为每只网箱进行定位，测量登记网箱养殖水域面积，并在网箱上挂牌标记，可见当地政府并未有全面清理拆除网箱的意图。
全面清理被指“太突然”
可是，11月1日，沈在林和李雨顺等当地渔民却突然接到了黄山区政府的一则通知——当地将对网箱进行全面清理拆除，这让他们措手不及。记者22日下午在沈在林家中看到了这则通知。通知中明确将从11月1日起开始对太平湖水域的网箱分片分期进行“全面清理拆除”。而清理拆除的目的则是“保护太平湖水域生态环境，充分合理利用太平湖资源，促进渔业、航运、旅游等功能的协调发展”。
据当地渔民介绍，该通知“十分突然”，很多渔民的网箱还没有见到效益，“网箱养鱼见效慢，一般5年才能见到效益，现在我们的鱼还没有长大就要拆我们的网箱，我们的损失太大了。 ”据渔民介绍，此前听到的政府宣传都是只提到要整治网箱，对那些没有养殖证的、占用航道的进行整治，从来没有听说要全面清理拆除网箱。
“连我们有养殖证的都要拆除。 ”38岁的茹海是这批渔民中的大户，他一共有400多只网箱，并且办理了养殖证，但这次清理对他并没有例外。
即便如此，突然出台的新政策还是得到了渔民的理解，“我们都支持政府的发展目标，太平湖旅游发展起来我们都有好处的，”沈在林告诉记者，“但是政府对我们的现有网箱要补偿到位，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我们很多人一旦失去网箱就没法生存了。 ”
然而网箱补偿标准却引起了渔民们的不满，原因是补偿标准过低。“补偿太低，我们的每只网箱成本都有1000块钱左右了，他们却只愿意补偿三四百块钱。”……记者11月22日下午在黄山区政府采访时被当地数百位渔民围住，纷纷抱怨此事。 “政府的补偿标准怎么这么低？把我们网箱收去后我们怎么生存？ ”“为什么前一阵子还鼓励、规范网箱养殖，现在又这么突然地清理拆除网箱，政策变化太快了，我们老百姓折腾不起。 ”
政府表态补偿或将提高
带着渔民们的疑问，记者当天下午采访了黄山区太平湖综合整治工作领导组副组长、黄山区政法委书记卢新龙。卢新龙告诉记者，此次整治网箱行动并不是 “突然行动”，“我们2008年就开始陆续清理了，当时湖面网箱多、杂、乱，有碍观瞻，我们因此开始清理网箱。 ”据他介绍，当地曾在太平湖湖面划定长期、临时、禁止养鱼区，对湖面的网箱杂乱进行清理，对渔民的网箱进行标记。 “从那以后，我们就禁止非法养鱼了，没有养鱼证的我们不允许增加网箱。 ”
但他同时承认，2008年之后，当地政府对非法养鱼存在监管不到位，“后来很多人跟风网箱养殖，我们确实存在监管问题。 ”
卢新龙告诉记者，之所以这次对湖面进行全面清理，是因为当地即将成立渔业公司，整个太平湖水面将由该渔业公司统一经营。 “网箱养鱼对水质不好，我们这次成立渔业公司进行散养，让鱼自由生长。 ”
针对补偿标准过低，卢新龙表示，“现有的标准都是核算过他们的网箱成本后得出的。但是，我们也了解到确实很多人反映标准过低，我们准备再进行一次调查，如果有可能，我们会考虑增加补偿标准的。 ”
对于被清理网箱后渔民的生计问题，卢表示新成立的渔业公司将吸收一部分渔民从事捕捞工作，“针对那些老年渔民，我们会考虑提高他们的养老金。 ”卢也表示，一旦太平湖旅游发展之后，渔民们将会有更多就业机会。
渔民担心生计成问题
但是，渔民们对此并不买账。 “他们的政策就是朝三暮四，今天说要你养鱼，明天又说不让养，我们渔民哪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有渔民表示，政府从来没有说要禁止网箱养殖，当地的多次整治行动只是要求渔民规范网箱养殖。 “你当时如果禁止养了，我就不会投入那么多了。 ”2009年开始网箱养鱼的李雨顺非常气愤，他首次投放的鱼还未长成。
卢新龙对于渔民后续生计问题的说法也没有得到渔民认可。 “一个渔业公司能养活我们全部渔民吗？再说，捕捞作业还是季节性的。 ”渔民们表示，此次清理网箱涉及的渔民人数太多，不可能一一做好安置。 “我们都是水库移民，有的人家里没有一分地，一旦失去养鱼的资格，只能去讨饭了。 ”
采访结束时有渔民对记者建议，“我们的鱼苗还有两三年就能开捕，那时候再来收我们的网箱，损失要小很多。这次突然整治，我们的损失太大了。 ”渔民们告诉记者，“我们之所以多次上访反映此事，其实就是想让政府先缓一缓，等我们的鱼上市后再搞。 ”
对于黄山区渔民的生计和网箱补偿标准等问题，本报将继续关注。
本报记者陆杨文/图
网箱即将拆除，失去生计的渔民满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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