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故事之十二苏州城内一沙翁
书法方永锋/作屯溪董建
6月小游苏州，让我想起沙曼翁先生。
苏州自古文风昌盛，尤其是明代中期，更是文人荟萃、才人辈出，仅举书画家，如“吴中三家”祝允明、文徵明、王宠，“明四家”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都是书画史上鼎鼎大名者。当代书画界著名者有张辛稼、费新我、瓦瓮、沙曼翁、张继馨等，亦是人才济济。1995年，中国书协举办的书法函授班面授活动在无锡举办，授课的老师就有沙曼翁先生，为此，我专门赶赴无锡，就为听沙老的讲课。当年沙老已届古稀之年，由公子沙培其先生陪同。沙老讲课，与其他老师不同，别人讲创作体会和参展诀窍，这也是众多学员想听的内容，而沙老大谈古文字学，再加上他地方口音浓重，让许多人大失所望。沙老是萧蜕庵先生的学生，因师承关系，擅长篆、隶书和篆刻，是西泠印社社员，当年江苏美术出版社曾出版过《沙曼翁篆刻卷》，装成手卷，我买了一卷，同时购买的还有《林散之草书长卷》。
学员中，我结识了九江的江伟、宗明志和安徽的张晓东，张晓东当年只有18岁，但十分早熟，早熟不仅表现在行为、处事上，也表现在书法作品上。张晓东在学员中非常活跃，常在老师前后转悠、讨教。但因人在小县城里，书法熟而略近俗。这一点，曾被几位老师指出，但都对他寄予厚望。因沙老是篆刻高手，我们几人提出请沙老谈谈印章，沙老说学篆刻的少，就到小房间讲，于是，十余人将沙老簇拥到一间屋子围拢了起来，有学员带了作品，沙老点评了一下，这时，张晓东拿出早准备好的一块印石和刻刀，请沙老演示刀法，沙老说印就不刻了，只刻边款，张晓东请沙老刻曼翁款，但这些小聪明怎能瞒过沙老，沙老只刻了“晓东”二字，便草草收场了。
因部分学员的要求，授课老师优惠为学员写点作品，当时授课的有方传鑫、张旭光等先生，书法对开和斗方都是200元一幅，而沙老是每件500元，江伟买了幅甲骨文斗方，我请沙老写了一副对联，价格则是800元，而我住的是每晚9元、充满恶臭的五人间。
几年后，江伟到屯溪，和我说起了往事，他对那件甲骨文斗方不太满意，回去后就原价转让了，他以为用原价还能买到作品。不久他到沙老府上要求买一幅作品，被告知每平尺500元。为此，江伟懊悔不已，感叹之余，必提起我买的对联。前几年，江伟举家迁居到了南京。
2009年，“黄山山中人——黄宾虹百幅书画珍品展”在市美术馆一楼展出，我意外地遇到了张晓东，他是杜鹏飞带来的，十多年不见，我已忘了他的相貌，若不是鹏飞介绍，我是根本认不出来的。他的举止比起以往已是十分老成持重，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看到的表面现象。关于张晓东的情况，我从报刊上略知一二。2000年后，我已不向全国展投稿了，但对书法界的新闻还是留意的，在全国书展的入选名单上，屡屡见到张晓东的大名，并曾获过几次奖，现已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书法家。当年江伟曾私下和我说张晓东不简单，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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