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小伙十年抢救“大别山的话”
撑杆子、小攮子、赚头……在普通话盛行的今天,即使来自大别山的年轻人,也不一定能弄清这些话的含义。而在六安,29岁小伙管亚伟却对这些“土得掉渣”的方言俗语情有独钟,十年间寻遍大别山,研究不辍。近日,他的新著《大别山的话》出版,成为皖西民间第一部方言研究专著。
《大别山的话》全书共3万余字,分为4个部分,分别是谚语俗语、歇后语、方言侃儿、谜儿。 “这些都是我近年来在皖西各地搜集的,经过考证然后精选出来的。 ”记者看到,该书收录的方言俗语,每条后面都对应有注解,大都行文简洁,个别词条后附有详细的注释,具有较强的资料价值。
管亚伟对“土”的东西感兴趣,和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他的父母都在文化系统工作,对庐剧、皖西民歌等均有研究。管亚伟从高中起就对这些民间文化萌生了巨大兴趣。2003年大学毕业后,便开始在父母的帮助下,走村串巷搜集民歌和庐剧,并小有成就。2010年和2011年,他先后出版了 《六安大别山民歌精选与赏析》、《根在大别山——庐剧》两部书,在业内崭露头角。
搜集民歌的过程中,各地的方言成了“拦路虎”。管亚伟回忆,多年前六安县有个同学结婚,新娘到男方家门十步处,要举行一个跨口袋的仪式,支客(相当于司仪)在一旁唱“传袋(代)歌”。现场有唱有和,十分热闹,但唱词充满方言和成语典故,管亚伟一句也没听懂。仪式结束后,他央求老支客,让他再唱几遍,然后用谐音字记在红纸上回家研究……打那以后,管亚伟便开始留意搜集方言俗语。
“说起老百姓口中的话,零零散散,张口就是,闭口则抠尽脑汁也是想不出来的。 ”管亚伟说,方言俗语是活在群众中的语言,记住它们,纯属碰巧,关键是留心。一次,他和同事在山里一小饭馆吃饭,他催朋友快点吃,老板调侃道:“有催人过岭的,哪有催人‘种颈\’的! ”他听后好奇便问何意,原来“种颈”形容往嘴里扒饭之状,是吃饭的意思。听后,管亚伟和同事哈哈大笑。而同样是表示吃饭,霍山方言有时称“捣喉”,寿县叫“搁饭”,霍邱叫“斗饭”,不一而足,十分有趣。
“很多方言,就是当地独特民俗文化的体现,研究起来别有意味。 ”说起方言中蕴含的文化特色,管亚伟信手拈来,如大别山区称 “猪舌头”为“赚头”,把雨伞叫“撑杆子”,目的是避开“折”、“散”这些不吉利的字眼。而有些行业和地方喜欢用一些只有自己才懂的隐语,如数字“7”,霍山当地老一辈人叫 “小攮子”,就是短刃、匕首的意思,这在方言学中被称作“侃儿”。
大别山地区很多歇后语和谜语也充满地域特色,让人过耳难忘。一次,管亚伟给小学生讲课,借题发挥说了很多,课后一个同学对他说:“你真是苏家埠的挂面! ”他连忙追问是什么意思,学生答:“搭上就扯呗! ”原来六安苏家埠镇的挂面远近闻名,因而就有了这句歇后语。像这样充满地域风情的语言在 《大别山的话》中都有记述,“现在懂这些语言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抢救这些即将消亡的方言,就是抢救当地的民俗文化。 ”
“这样的书很难畅销,跟赚钱更搭不上,甚至连吆喝都赚不来。但对传承中华文化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著名影视编剧杨国强如是评价管亚伟的研究。在 “翻译”民歌、方言的时候,有时要听录音好几百遍,但管亚伟乐此不疲,没有叫过一声累,仿佛自己对民间文化的兴趣,久而久之已变成一份责任。接下来,管亚伟海准备把大别山区的土菜、民间故事、医药偏方等分别写出来,“计划写10本,做成大别山民间文化研究的一个系列”。
本报记者
程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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