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春,是播种的季节

淮河早报 2017-02-24 10:11 大字

淮南·谯 徵

立春时节过后不久,奶奶便精心规划,要在房屋东面的空地里培育辣椒苗。择一日午后,阳光充沛,她抡起农具,把将近荒废的土地休整成一块平坦松软的畦田,随即用水浸润土壤,播撒辣椒种子,而后再用一层细细的泥土将种子覆盖,最后又为它们扎起塑料棚子,以防止水分被阳光过度掠去。

自从去年经历一场疾病,家里已不允许爷爷参加农事劳动,但他仍旧闲不住,搬着凳子坐在畦田一旁看着,扯着嗓子向我训话:“春天,是一个播种的季节,古人也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其实,人也是一样,青年是播种的季节,你要趁着这几年的好光景,勤奋学习,工作和生活,千万不能虚度。”爷爷会背的诗句不多,大多关于农事与育人,在他看来,育人和种庄稼是同等的重要。

坊间说“三六九,往外走”,可今年还没到过元宵节,村子里的青壮年就所剩无几。他们是乡村的建设者,村里一幢幢的楼房是他们的“战利品”,背井离乡辛苦打拼,一家人和睦相处的幸福生活是他们无限的企盼。

峰子和我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初中毕业之后,我选择继续读书,而他则彻底告别校园,踏上外出务工之路。年初七,我散步时从他家门前路过,其时,他正眯着眼,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我向他打声招呼,他慌忙站起来微微一笑,邀我坐下叙话。我们坐在一起,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促膝长谈,回忆那些充满浓浓情谊的日子。倏忽,峰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我问他怎么了。他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后天就要告别父母,迈上新一年的征程,心中虽是满满的不舍,却又不得不为之……我勉励他:“好男儿志在四方,放开心,趁着阳光,追逐梦想吧!”

奶奶得知我离家的时间,提前一天就为我备好衣物和充饥的零食。分别的那天下午,我乘坐爷爷的三轮车,向奶奶挥手作别,面庞上故作微笑地说:“奶奶,拜拜……”那一刻,我发现安慰峰子的话在自己身上起不了丝毫的作用,滚烫的泪水盈满眼眶,春风一吹,就落了。奶奶故意转过身去锁门,我清晰地看见她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一家人在春节期间的合影,配上几句歌词:“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在离乡的火车上,我独自思忖:春日来临,奶奶播下的是辣椒种子,峰子与我何尝不也是家乡播下的一粒种子呢?我们在春天被播种,默默积蓄能量,期待着冲破泥土向阳生长,获得丰硕果实的那一天。想到这儿,我心中的忧伤便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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