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集扁担戏顺口溜 □高玉龙
利辛县胡集镇被称为安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在这里有这样一段民间扁担戏顺口溜,“一条扁担细又长,胡集艺人搭桥梁,东演展禽品德高,西演欧阳醉府上,北演伍氏锣鼓响,催(吹)得白马跃乌江,打得武松不怕虎、闹得悟空胜天堂……”这段民国年间民间扁担戏顺口溜概括了胡集扁担戏的产生、发展及精彩内容。
胡集扁担戏有两种,一种是空腹木偶,操作时将木偶插在手指上,方言叫“戳腹俚子”;另一种是悬丝木偶,操作时拉动提线,方言叫“提戏”。清朝及民国年间流行在胡集、展沟、阚疃沿西淝河一带,胡集尤为集中,有百副戏担,形式简单,常一人一担,出没于街头巷尾,村旁店边,随时可以表演。演出时将扁担竖于地上,支起方框结构,神龛状的微型舞台四周围以布幔。艺人在布幔内双手操作木偶,脚踏锣鼓,嘴含特制口哨模拟人声,似真似假,别有韵味。随剧情变化,艺人且念且唱,问答叙述,插科打诨,有些类似相声的捧哏逗哏,表演的剧情大都简单、明快、富有动作性。传统剧目有《王二小打虎》、《王二小推豆腐》、《西游记》故事片断,有结合地方典故及猴戏演较长的节目《坐怀不乱》、《欧阳修醉卧府上》、《伍氏家族》、《伍子胥打马过乌江》,亦有五花八门的即兴表演。
“一条扁担细又长,胡集艺人搭桥梁,”既显示了胡集扁担戏历史悠久,还寓意艺人演出走东闯西,走北闯南路途遥远艰辛。从“东演展禽品德高,西演欧阳醉府上,北演伍氏锣鼓响,催(吹)得白马跃乌江,打得武松不怕虎、闹得悟空胜天堂……”可以看出,扁担戏内容既有民间传说,也有历史故事。据说,由于胡集地处利辛县南部,所以东、西、北各方戏剧节目都有,而隐了南。
“东演展禽品德高”,即演展沟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胡集当地流传着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据清《凤台县志》记载:展沟柳林,展禽故里,春秋柳下惠居此。柳下惠,姓展,名获,字禽。官拜鲁国士师(掌管监狱的官)。他为官清廉,刚直不阿,数遭罢免。后弃官归隐,居于柳下,招收生徒,传授文化、礼仪,深受乡人爱戴。百岁去世,谥号惠,故史称柳下惠。孟子称赞说:“柳下惠,圣之和者也。” 所以世人称他为“和圣”。柳下惠被公认为遵守中国传统道德的典范,历代受到尊崇。
“西演欧阳醉府上”,即西阜阳原为颍州府,欧阳修自号醉翁。北宋皇佑元年(1049年),欧阳修由扬州移知颍州的故事,后欧阳修终老于此。
“北演伍氏锣鼓响”,即演伍氏家族的故事,伍奢是春秋后期楚国大夫。楚平王时为太子太傅,楚庄王重臣伍举之子,伍子胥之父。由于费无忌对太子的陷害,牵连伍奢被捕。费无忌担心伍奢的儿子伍尚和伍子胥要报仇,于是召他们来,表示来了就放过伍奢,不来就马上杀了他。伍尚和伍子胥明白去了也只是一同受死,伍尚不忍父亲独自受死,又怕自己报不了仇,被人耻笑,于是前往。相传伍子胥保太子建幼子逃往吴国,来到现在的胡集镇的乌江边,只见江水汹涌,咆哮湍急,近处没有渡船,远处又有追兵,犹豫间,战马似解人意,突然前蹄腾空,昂首嘶鸣,意欲驰骋。伍子胥情急之间,勒紧缰绳,猛拍战马,跃入江中,如轻舟利箭,倏忽间渡到对面。伍子胥逃到吴国,成为吴王阖闾重臣。伍子胥打白马过乌江的故事在胡集民间流传。并经胡集艺人编剧成情景剧,结合口技、锣鼓及舞台艺术等成为胡集扁担戏精彩剧目。“催”谐音“吹”,也透露了胡集艺人高超的口技和演艺技术。
“打得武松不怕虎,闹得悟空胜天堂……”内容为传统剧目,有《王二小打虎》《西游记》故事片断。
扁担戏顺口溜也透露了胡集艺人过去身处兵荒马乱、天灾水患艰难的处境。
胡集镇位于西淝河、茨淮新河畔,集西南乌江古川,解放前,地势低洼,大雨积水成灾,淹没田舍,故旧称“湖集”,“湖集”水患得到治理,“湖集”演变成“胡集”。
130多年前的皖北地区,刚刚经过太平天国战争和捻军革命,灾难深重,民不聊生。胡集人依靠玩猴戏、戳腹俚子(扁担戏)在外谋生,没有饭吃的农民,挑着扁担戏担、牵着猴子走村串乡,演出谋生,正如猴戏歌所唱:“锣鼓一打圆周周,哪方收粮往那悠。南乡收了吃大米,北乡收了喝糊粥。南乡北乡都不收,沙河两岸度春秋。”
过去胡集艺人走南闯北,演艺为生。同时积极吸取地方猴戏,传统乐器、锣鼓、民间传说、文学古籍、历史典故,不断创新节目。顺口溜还揭示了胡集艺人凭借一条扁担闯东到西、走北闯南,为各地人民搭起了交流桥梁,也突出了胡集艺人不惧兵荒马乱、水患天灾、敢闯敢为、致富发展的性格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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