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历史 活在当下 读《魏晋原来是这样》
□娄 山
户外春和景明，我的脑海中却是兵荒马乱。
魏晋200年(公元220～420)，真是一个乱字了得。本以为春秋战国就够乱的了，没想到，更乱的是在魏晋。
忆当年，我的历史老师孙明洋需要在黑板上画出一幅矩阵图，才能讲清楚其中的朝代更替。而我们背起来，真是苦不堪言。光五胡就有十六国啊！《魏晋原来是这样》断断续续地读了约三个月，掩卷回望时，留下的是许多鲜活的面孔，但依然理不清其更替脉络。不由得感叹，真是乱世啊！
乱世，是英雄们“闪耀登场”之时，一出出比谋略、拼智慧的大戏轮番上演。看过《空城计》的人，大都加入了诸葛亮的粉丝团，其实司马懿真的是怕吗？好在诸葛亮还算明白人，认为司马懿是“本无战心”。司马懿倚仗曹魏兵多粮广之优势，打的是“持久战”，看谁能耗过谁？诸葛亮甚至派人给司马懿送去“巾帼妇人之饰”，羞辱其不是个男人。可司马懿懂得“冲动是魔鬼”。最终，迫切寻求决战的诸葛亮死在军中，司马懿笑到了最后。这至少说明了一点，一味死磕是不对的，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再看近在寿县发生的淝水之战。前秦百万大军气势汹汹南下，晋军仅拼凑了8万人迎战。这仗咋打啊？真让人犯愁。双方列阵淝水两岸，晋军统帅谢玄主动下战书，大致意思是：请你们先稍微向后退一退，我们过河后再开打。前秦苻坚打的如意算盘是：等你渡河时，我打你个措手不及。于是，传令后撤。哪知，这一撤，却撤出了天大的误会。前面的队伍明白是战术性后撤，后面的却误以为前方吃了败仗。队伍大了，不好带啊！哎！那时也找不到卫星电话。信息沟通不畅，加之晋军还使出了“无间道”——军中卧底趁机鼓噪“我们败了，快跑啊！”本就军心不稳的前秦军顿时土崩瓦解。淝水之战，其实是场心理战加信息战。
乱世，还是名士们的“高光”时刻。说起魏晋名士，历代文人惺惺相惜者甚多。鲁迅先生就曾有篇演讲，题为《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认为“他们七人(竹林七贤)中差不多都反抗旧礼教的”。我在书中梳理一下，魏晋名士可以大致分为：吃药派和吃酒派，当然也有个别人是跨界的。吃药派以何宴为首，服用五石散，浑身发热，必须到处走，曰“行散”。与今日之暴走团颇似。吃酒派以嵇康、阮籍、刘伶等为首，其表现是喝酒聊天，曰“清谈”。其中刘伶还写了《酒德颂》，专论喝酒好处。正所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顺便说一下，嵇康是濉溪人，刘伶为淮北人，怪不得口子酒的历史这么悠久呢！
竹林七贤还是一群很可爱的人，清谈玄学、做事随性。今天的00后或会称其为“萌叔”。但他们却是有原则的，只要看有一次司马懿求和阮籍结亲，而阮籍一醉就是两个月，根本不给机会，就可窥知一二。
这种“风度”甚至波及上层。王粲生前最喜欢听驴叫，司马昭参加了他的葬礼，对吊唁的人说：“王粲最好驴鸣，我们可各作一声以送之。”大家纷纷响应。于是，葬礼上驴叫声不绝。真是个思想活跃、自由奔放的时代啊！
人是历史中最活跃的因素。无数人物匆匆上台，又倏然谢幕：石崇与王恺斗富大赛，悍妇贾南风乱政，八王之乱同室操戈，石勒从奴隶到皇帝，祖逖闻鸡起舞，谢安东山再起……历史在这200年似乎按下了“快进键”，篡位、背叛、宫斗、手足相残、屠城……人性的阴暗面暴露也尤其多。或许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某朝的年代长一点，其中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点，其中差不多没有好人。为什么呢？因为年代长了，做史的是本朝人，当然恭维本朝的人物了，年代短了，做史的是别朝的人，便很自由地贬斥其异朝的人物。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司马懿、王猛、嵇康、陶渊明、桓温……他们虽然走进了历史，但依然活在当下，成为一代代人的读本与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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