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丁梦周先生

合肥晚报 2021-09-05 00:58 大字

□金科

1978年秋,我考进淮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在校园里,偶然见到丁梦周先生的几幅书法,一眼看去,赏心悦目,便喜爱上了。

记得是在大二的时候,丁先生给我们上课了,讲授文艺理论和美学,彼此就认识了。临毕业时,见有不少同学去向丁先生求字,听说都是有求必应的,于是我也买了张上好的宣纸去了丁先生家。丁先生果然应允,当即挥毫。在送我的那幅字上,先生还特意加盖了一枚闲章:八十年代。

1982年秋,我大学毕业去了成都,将丁先生的这幅字也带去了。装裱后,时而挂在家里,时而挂在办公室里,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说好的。

八十年代中,我在媒体上偶然见到丁先生在合肥举办个人书展的消息,启功先生题写了展名,在省城引起了不小轰动。美学家郭因先生赞誉丁先生的书展“是继林散之先生个人书展后,最成功的一次”。

九十年代初,丁先生来成都参加一个全国书法会议,我陪丁先生蜀中作游。几日相处,意外发现,我们师生之间还很谈得来。

那时的丁先生已去创建了母校艺术系,担任了艺术系的首任领导。而他的书法名气也更大了,当选为淮北市书法家协会主席,是安徽高校里的第一位书法教授,且在安徽书法界已有“南黄北丁”之说了。而这个“北丁”,指的就是丁梦周先生。

我想就此机会,再求几幅丁先生的书法,便备下了笔墨纸砚,请丁先生来家里坐坐。

丁先生到家一看,便看出了我的意图,他笑道:你应该早告诉我今天要写字的,我没有带笔来,用自己的笔写字要顺手些的。尽管不顺手,丁先生却为我和亲友一气写下了十多幅作品,就连刚上小学的女儿也给写了一幅。

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丁先生也丝毫没有敷衍,写起字来,凝神聚气。为我岳父和岳母写的一首曹操《龟虽寿》的诗,加上落款,多达百余字。写完后,他觉得不满意,丢在一边,又给重写了一幅。

后来,我把丁先生丢在一边的这幅字收了起来,但是丁先生却拒绝为这幅字盖章。曾经听说,丁先生在一些书画市场看见他的字,如果感觉不好的话,就会自己掏钱把这幅字买下来销毁掉的。由此看来,恐也是确有其事吧。

每回母校,我都要去看望丁先生的。不仅每回我们都相谈甚欢,而且是每去一回丁先生都有礼物相赠的。除了先生的墨宝外,还有先生的著作和书法作品集。其中有本书法理论专著《中国书法与线条艺术》,很受欢迎,一版再版。不仅被很多高校列为书法理论丛书之一,还被台湾高校列为美术类硕士生、博士生的必读书目。

有次在丁先生家,见其墙壁上挂着一幅丁先生的书法,虽寥寥几字,却犹如神来之笔,别具韵味。丁先生说他自己也很喜爱这几个字的。见我赞叹不已,丁先生竟去把这幅字取下来送我了。

回想起来,同丁先生聊天,其实我们很少谈及文学和书法。丁先生是安徽省人大代表,淮北市政协委员,我们谈得最多的,反倒是一些忧国忧民的话题。在丁先生的书房里,常年挂着他写的一幅自勉的书法:“与千卷图书为友,留一根脊骨做人。”耳闻目睹,在我眼里,丁先生称得上是位颇有风骨的艺术家。

我和丁先生虽很谈得来,平时却是从不通电话的。

2015年春节前的一天,丁先生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原来是母校为庆祝建校40周年,出版了一套纪念丛书,其中有着一本《校友风采录》。丁先生在书中看到了关于我的那篇中,有着我在《北京文学》发表的小小说《一箱葡萄》,被选做中考语文(模拟)试题的事。他说看过我的很多散文,却从未见过我的小说。我告诉他,这是我的小说处女作呢。丁老师很高兴,鼓励了我一番。末了,丁先生又叮嘱一句,你何时再回母校,一定要再来家里喝茶聊天啊……

2018年8月间,我回到母校。但是丁先生已在2018年4月间去世了。

在淮北一带,丁先生很有声望,名闻遐迩。他曾获得过诸多荣誉称号:淮北建市五十周年50位“杰出代表人物”;中国文学艺术家联合会授予的“共和国史记:人民杰出艺术家”……

据说为丁先生送别那天,场面宏大,哀荣备至,在淮北市堪称盛况空前。我想,这可能是因了丁先生书品和人品皆高之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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