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印点点春天的馈赠

黄山日报 2020-03-23 00:50 大字
叶志平

人类应该对大自然心存感恩。分明的四季,给人们带来风格各异的美景,也带来口味多样的蔬菜瓜果。甚至,不需人们种植和打理,田间地头就有许多在春光下自由生长的美味,它们,是春天对人类慷慨的馈赠。

当大地一片春意时,蒿子便扬起粉嫩的小脸,调皮地躲在一片绿草间,等待着勤劳的人们伸手采摘。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蒿子们,开始在农人的竹篮里激动地相互拥抱。这些新生的蒿子经揉碎碾压,火烧油煎之后,生在田间地头的流浪者,在餐桌上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华丽转身,把草木清香奉献给了人间。而人们在尽享蒿子的美味后,欣然把这些野生的小精灵们写进了地方典籍中,供后人铭记。于是,每年春季,蒿子一次次勾起远方游子的相思,甚至有思乡心切的人儿,不顾舟车劳顿之累,就是要回到老家,吃上母亲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蒿子粿。也有人为了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蒿子粿,便将洗净揉团的蒿子置于冰箱冷冻,随吃随取。

刺槐是乡间常见的一种树。它外表普通,甚至因为枝条上布满细刺,连动物都不愿靠近。在春光笼罩之时,它从一丛丛密密的枝叶中,羞羞答答地绽放出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宛若流苏般的花串,在春风中摇曳,引起蜜蜂的驻足和邻居们的羡慕。蜜蜂无心欣赏槐花的精美,开始忙碌着在花串中钻来钻去,采摘下花蕊中最芬芳的美味,酿制成最醇香甜美的槐花蜜。

槐树,分国槐和洋槐。能酿蜜且可食用的是洋槐,又称刺槐。刺槐花味道清香甘甜,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同时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血压、预防中风的功效。于是,人们大胆地将槐花纳为食材,制作出各种美味的槐花食品:槐花煎鸡蛋、槐花饼、槐花饺子等。

国槐花虽不可食用,但可入药。《本草纲目》中记载的“炒香频嚼,治失音及喉痹……”就是国槐花了。杜甫在《槐叶冷淘》诗中写道: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可见,远在唐朝,人们就将国槐叶与面粉合制,做成盛夏消暑的美味。想必这槐叶冷淘,便如现在的凉面差不多吧。

去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我与妻沿着河南岸散步。路边有成片的刺槐花开得正盛。见两位大姐正在树下采摘槐花,便上前攀谈。大姐告诉我们,她们是淮北人,自小就吃槐花饼。她们还热心地告诉我们,要挑选含苞欲放的槐花,槐花洗净晒干后,还可放入冰箱中,可长期食用。我们一时兴起,便也采摘起来。枝条震颤,槐花的香味便四溢飘散,格外清新。回家,如法炮制。凝聚了阳光雨露的刺槐花果然不负众望,有了她们的点缀,槐花饼美味无比。邻居朋友吃了槐花与鸡蛋同炒后,欣喜地告诉我们,味道棒极了!

其实,春天,隐藏在山林和田间地头的美味还有很多。马兰头、荠菜……在困难的年月里,这些不起眼的植物费力地从土地里汲取营养,用柔弱的身躯缓解饥民的活命之需。今天,当饮食从油腻转向清淡,这些大自然馈赠的美味再次成为餐桌上的宠儿,也勾起人们对遥远岁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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