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黄满原春□许辉
董虎 摄
中国据说是油菜的原产地之一,这个意思就是说,油菜可能会有若干个原产地,其中有的原产地可能不在中国,油菜就是在这些地区相对独立地驯化出来的。
在江淮地区,油菜由江南至淮北、由三月至四月,次第开放。当然,由于品种的不同,同一个地区,也会形成不同的开放时间,但油菜在中国中东部平原地区都是在春天开花的,这却没有什么疑问。
三月上旬的某日,春阳半照,坐在农家小院的门前,闻到油菜开花那股渐浓的、熟悉的香气,不由转眼去望一凳之隔的那几丛油菜,只见小蜜蜂时而两只、时而三只,围着已经打开的油菜花苞转悠并探头探脑。油菜花一开,真就感觉春天来到了。春天来到了,我就更有理由自己、或与人、或与众亲往油菜花盛开的地方走一走了。这本写春的小书有更丰富的内容了,我觉得自己人生的心理动力也就不一样了。每个人人生的心理动力都不一样了,我们就可能扬弃更多的沮丧和抑郁,而有可能添加更多我们内心春暖花开的春意了。
古代诗人、词人写到油菜花,不像写到杏花、桃花、梨花或李花那样,端正典雅,或大俗大雅。他们一写到油菜花,诗词就显得很接地气,整首诗或词就显得很世态,不洋气,但却更贴近身体,更贴近体温,更生活化,更能让人参与,也更熨帖心灵。
例如宋朝诗人杨万里写菜花道: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这真写得好!他不说菜花是黄的,而是创造了一个黄色的蝴蝶来暗喻菜花的黄。杨万里还真是一个色彩专家、隐喻高手呢!宋朝诗人范成大也写过菜花: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古诗词里的菜花是否一定特指油菜花?我没有多少研究。不过这的确是个容易弄混的事情。油菜与白菜之类都是十字花科的近亲,它们的菜薹上油炒一炒也都好吃得不得了,一顿饭扒上一碗是没有问题的。既然是近亲,因此它们大都在同一时期生长、在同一时期开花、在同一时期结籽,而且花色也以黄色居多。杨万里的诗不知所处环境,因而难以判断。范成大说“麦花雪白菜花稀”,却有些迷惑人,不过想想也差不多,油菜开花比小麦、荞麦略早,也前后收割,因此说“麦花雪白菜花稀”,这里的菜花大概就是油菜花,这里的麦有说是荞麦的。又因为白菜一般留种少,所以不太可能大面积开花,大面积开花的还应该是油菜。网上流传的清朝乾隆诗《菜花》,因为写明了“榨新油”,所以这里的菜花,应该专指油菜花了。“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
我正午在油菜花浓的丘陵坡地上乱走。田埂上长满盛开蓝色小花的婆婆丁。喜鹊们总是在荒草地、水边或树上起降,却从不在油菜地里停留,也许它们觉得油菜花太鲜艳,会将它们黑白相间的色彩比下去吧?才五天不来,油菜的身体一下子长开了,油菜花已经大面积绽开了。油菜地里只有一朵白蝴蝶在飞,它形单影只,从这里飞到那里,从那里飞到这里,它是在寻找它的小伙伴吗?几棵洒落在路边的油菜长得比油菜田里的油菜更加强壮,它们在路边能够独享阳光、风雨,但由于不在群体之中,它们的独在也有可能带来更多的风险。油菜地边总是同时种着开白翅黑花的蚕豆,蚕豆和油菜同时生长、同时开花,同时收获,这样既得到了多种果实,又区分了轻重,还不占用耕地,一举多得。油菜花海掩护着一间排灌站的小砖屋,四周不见一人,我想如果能有两人独占这间小屋,能够几天几夜地做爱厮守,能带一些卤猪蹄、卤猪肚,烧鸡和泡椒凤爪,饿了就吃一吃,乏了就走出小屋在暖阳香熏的油菜花海里转一转,那该多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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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淮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