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涣茶馆的氤氲与透亮

安徽商报 2018-02-24 10:18 大字

新旧交融的老茶馆

◎走基层记者:马翔宇

◎时间:2018年2月19日

◎地点:安徽省淮北市临涣镇

淮北地面不大,过年的热闹却也南北各有风采。

北边儿的是城区。大年初一清早,拜完了年,合家一定要“上山”去赶趟庙会。山是相山,庙是名震七里八乡的显通寺。逛完庙会,还要下山去城里的友谊巷弄些擀面皮、滑肉汤之类的小吃。这是淮北这座年轻的城市50年来积淀出的城市文化,也是淮北人过年的必备“节目”,就像嗑着瓜子儿看春晚。

南边儿的是乡镇,百善、柳孜、临涣,自打本世纪初淮北古运河遗址陆续发掘带来的影响力,这些随古运河淹没千年的古镇名号也重新回归,成为相土铚地3500年悠久古文化的代名词。

其中,远近闻名的自然是有大茶馆的临涣古镇。大年初二,就着走亲戚饭后的闲暇,我也去临涣镇凑了凑热闹。

有摄影家的镜头说话,其历史与现实的形状也无需过多刻画。在最有名气的南阁茶楼,人气与茶气鼎沸,大都是携家带口的临近游客。当地那些著名的“老头”们依然叼着烟袋靠墙根儿坐着,不太爱说话,在镜头前自然地吐出淡然悠远的烟气,无闻一切喧闹。城南浍河的水也不声不响,涵潜着棒棒茶需要的古泉,滋润着古夯土墙边油油的麦苗,只待夏日平原上无垠的金黄。

一壶茶,佐以“蚂蚱腿”(淮北地区油炸小吃)、瓜子、花生,临走还得带两瓶腐乳、一提酱包瓜。茶馆前有与600年前一模一样打烧饼的炉子、盘葫芦的“车床”,吃着玩着,就能给孩子们形象地说说民俗历史。

在茶馆,文化就是聊出来的。成都的茶馆打麻将、苏州的茶馆听评弹、天津的茶馆说相声、老北京的茶馆就是个新闻场,诸多万象,却都少不了聊天儿。老北京人都能聊,聊时局、聊官场,那是皇城根儿下的局面;临涣几百年来偏居这不起眼的僻壤,天高皇帝远,聊的都是下里巴人的家长里短。

一位长在临涣的朋友说,从前茶馆泡着的老人谁也不会知道嵇康和广陵散,只是喜欢扯闲篇儿、听大鼓消磨时光。你家的鸟喂得怎么样,他家嫁闺女要了多少礼钱,镇上谁谁那些事儿办得不漂亮……有捧腹八卦,也有满腹牢骚,外人看着是“文化”,自家听着就是“生活”,其中的乐趣与真味也只有临涣人能体会到。

于是在去年,临涣当地也就着茶馆文化做文章,在最热闹的街口开了家“连心茶室”。喝茶议事,不仅议家事,也可以议政事。家庭纠纷调解、党员活动、文化宣讲、人大代表听民意,都可以坐下来抽烟喝茶慢慢聊、好好聊,无论公私,先有一团氤氲和谐的氛围,当地的百姓才能把话头起好。想起当年老舍裕泰茶馆中“莫谈国事”的压抑,临涣的茶馆透着股明亮劲儿和现代感。

听朋友说,年初二的茶馆虽然热闹,还没赶上临涣最喧腾的一天。腊月二十七,临涣镇演“踩街”,上了央视,好似一场乡村版的花车巡游狂欢节。既有舞龙舞狮、竹马旱船、临涣唢呐等常见民俗,也有“独竿轿”这种稀有节目:两位“轿夫”抬一根只有碗底粗的竿儿,一位“老爷”盘腿坐竿上,无论如何摇晃,“老爷”都如轿中稳坐,不时还做些发噱的表情与动作,技艺精湛。浩浩荡荡、五颜六色的百人队伍似乎把一些记忆唤醒,让那些习惯于在手机上“吃鸡”“养青蛙”的年轻人喜笑颜开,全然忘了这原是一些多么“土气”的表演啊!只要合乎时宜,旧与新、传统与现代自然可在一个空间共存。

对于我这样的80后来说,过年就是一场充满新鲜感的文化怀旧,故乡的人、土地、民俗、食物,都是“物化”了的时光,徜徉其中就如同在五维空间里拨弄着西洋镜的灯片,看历史,看众生,看自己。

习惯了大城市的喧嚣与寂寞,每到正月,家乡里蕴含的血缘和土味儿总会令人惊喜。很多人抱怨过年“年年都一样”,见着同样的亲戚,说着同样的话,累。我倒是觉得,一年中有这么个机会说说打小就说的话、见见从小就亲的人,何乐而不为?况且,仔细看看他们吧,时光怎能没有痕迹?

新闻推荐

草木深(外一篇)

□张秀云冬天的时候,千树干瘦如柴,北风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带着哨子一啸千里,刚刚还在淮河路上,一转眼就奔到纺织路了。纺织路到淮河路,隔着运粮河公园的林子,好几百米的林子,一眼就可以看穿,淮河路...

淮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淮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