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大雁 ◆李星涛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学生们清脆的朗读声把我带进了对大雁美好的回忆之中。
小时候,每逢秋天的傍晚,我们常会看见一阵阵大雁鸣叫着,从高远的天空缓缓掠过。过了一阵,又来一阵,望得我们脖子发酸。于是,我们就唱道:“大雁大雁领头的,回家变成个放牛的!”在我们儿时的思想里,放牛是个累人的活儿,让领头的大雁变成放牛娃,目的是想惩罚它带走了雁阵,望酸了我们的脖子。另外,还有嫉妒的心理在作祟,因为我们没有领头大雁矫健的翅膀,更不能像它那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没有翅膀,不能飞向天空。于是,我们就渴望得到几片大雁的羽毛,来满足一下飞翔的美梦。深秋的早晨,大雾弥漫,头发都被打湿了。我们一群孩子瞒着大人,借着大雾,偷偷跑到荒郊野外去看雁群。我们顺着沟渠底部,弯着腰,急急前行。突然,有眼尖的伙伴“嘘”了一声,他首先发现了雁情。于是,我们便停止前行,爬在沟渠沿,五六双眼睛睁成了铜铃,往眼尖伙伴手指的方向看去。
秋天的淮北平原宽阔平坦,一眼望不到边,都种着青青的麦子。就在一块麦地的中央,停落着一片大雁,影影绰绰的,只有目光擦着地皮儿才可以看清大雁的模样。雁群很稠,它们有的把头插在自己翅膀的长羽里,有的把喙相互插在对方的羽毛中。距离我们最近的那只是哨雁,它仰着脖子,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雁群被大雾虚掩着,我们悄声数了半天,也未数清楚到底有多少只。最终,一个性急的伙伴按捺不住,猛地从渠边跃起来,“嗷”地大叫一声。蓦地,只听得一阵翅膀的噼啪声,像是宛如铝锅煮鸡蛋的沸腾之声,又像是有一股旋风旋向天空的呜呜嘶鸣,眼见着远方的雾翻滚着涌了过来。我们顾不得批评惊飞了雁群的伙伴,纷纷弹跳起来,箭一样射向雁群,争抢者大雁落下的羽毛。
大雁的羽毛比鸡毛硬,比鸡毛长,但羽管比鸡毛细。颜色有纯灰色的,有黄褐色的,有花白色的。有的羽尾还带着一小团绒毛,毛茸茸的,做个毽子,踢起来,呼呼风响,常吸引来一大片艳羡的目光。那时候,我做了一只雁毛毽子,一连好几天,都会有一大群同学围着我,心甘情愿地听我发号施令,俨然我是领头雁似的。
初中时读《水浒》,知道大雁还是义禽。燕青射雁,宋江心中不悦:“我想宾鸿避寒,离了天山,衔芦过关,趁江南地暖,求食稻粱,初春方回。此宾鸿仁义之禽,或数十,或三五十只,递相谦让,尊者在前,卑者在后,次序而飞,不越群伴,遇晚宿歇,亦有当更之报。且雄失其雌,雌失其雄,至死不配。此禽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备:空中遥见死雁,尽有哀鸣之意,失伴孤雁,并无侵犯,此为仁也;一失雌雄,死而不配,此为义也;依次而飞,不越前后,此为礼也;预避鹰雕,衔芦过关,此为智也;秋南春北,不越而来,此为信也。此禽五常足备之物,岂忍害之……”宋江即情吟诗一首:“山岭崎岖水渺茫,横空雁阵两三行。忽然失却双飞伴,月冷风清也断肠。”我那时虽然并不完全懂得宋江的诗歌,但我却知道大雁是只知情知意的好鸟。从此,便更加喜爱它们了。
几十年过去了,关于大雁的孩提之事早已化成甜美的回忆了。如今的蓝空中已很少能看到波浪般的雁阵了。偶尔有四五只大雁掠过天空,既没有了往日长蛇似的阵势,也没有大写“人”字的气派,而且是惶惶急飞,像是被猎人追赶似的,就连丢下的叫声也带着恐慌和哀怨。我不知道大雁究竟都迁徙到了何处,我是多么想再捡到一把大雁的羽毛,好制作一只神采飞扬的雁毛毽子,送给我那些没有亲眼看过大雁的学生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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