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街上跳动的水珠
依着率水河
我在一个子夜潜入黎阳老屋
萤火虫在前面带路
我用嘹亮的鸣唱
宣布
这是我的故乡
我出生的地方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无论你走过多少路,无论你爬过多少山,见过多少河流,你出生第一眼看见的河,就永远背负在肩上,和你一起走过生命中的每一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不停回望,回望那条永无止息滋润你生命成长的河流。
率水河不仅仅属于我,属于我的童年,率水河也属于每一位与她亲近的人们。不知道率水河流淌了多少年,犹如不知道地球有多少年的寿命,科学家总是不断推翻前人的答案。
水边长大的孩子,自然喜欢水。喜欢水的同时,也害怕水,当父亲将婴儿的我放在一只船型的木盆里,推到河的中央,尽管他一只手轻抚着木盆,微笑着,我却被吓住了,用哭声表示我的恐惧和害怕,用哭声表达我对这条见证无数生命沉没和升起的河流的敬畏。
若干年后的一天,听说父母的老师,河岸中学的一位历史老师,曾经在西班牙大使馆工作,不清楚什么原因,被贬到中学教书。教书就教书嘛,也是回到故乡教书,却在一天被告知,让他第二天去揭露和殴打一位本校老师。可是,还没到第二天呢,在头一天的黄昏,他投入了率水怀抱,成了率水永生的情人。我不敢相信这是真事,一遍一遍地追问父亲,母亲,这是真的吗?真的吗?直到他们默默点头。率水啊!就是这样一条河,每年都有人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似乎投入她的怀抱,什么忧郁和烦恼都没有了,当然也有许多是意外……
到了中年,人生的许多画面褪色了,甚至不见痕迹,可和率水有关的画面却好似年年上了一遍油漆一样,轻盈如水,却不易褪色。一年,我的姑父将我放在他自行车的前杠上坐着,带我从母亲的娘家五城沿率水河岸骑行回屯溪,我一路哭喊:水哦!水哦!水哦!我至今都能听见自己的哭喊,自行车在率水河岸疾驶时,我的恐惧,我想我的恐高症也一定是在那时落下的。一边是山,一边是湍急的河水,还有一段段颤巍巍的狭窄木桥……
我不喜欢站在高处,越站在高处,心越慌,我也不喜欢高楼,从没感受过古人“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也不想用征服的心态去登高。那些攀登过高山的人,最终会被高山的雄伟与高度所折服。。
是谁将黎阳老街叫水街的呢?水街!动听而名副其实,沿着青石台阶一步一步靠近率水,上船,千转万转出新安,去看山那边的世界,去见识河流汇入大海大洋的地方。
水街上有我的朋友,她漂亮的女儿在大洋的那一边,和丈夫一起,开着房车,写着游记,寄到水街。她坐在自己古董店里,喜滋滋地给我看刚刚淘来的宝贝,开心的时候,她甚至拿起古董就要送给我。
水街上有座贾家大院,和我无关,我的外婆却在那里住了二十多年。在那里,她拿起一个梨削给我吃,我说,太大,外婆,我和你分梨。她惊愕答道:我不和你分梨!梨是不可以分的!徽州人不分梨。分梨,分离!那个院子,出了一位哈佛、一位耶鲁博士;那条街上,出了上海滩第一家照相馆——王开照相馆;出了一位为保护黎阳那块土地的义人,用生命换取了一方的平安。
水街上有好多家茶社,北京人来开的,淮北人来开的,女孩子开的,男孩子开的。
水街上有朋友开的咖啡馆,有朋友开的民宿,还有朋友开的美术馆。
水街上有漆器非遗传人,有疯疯癫癫的画家。
一到傍晚,这里注定热闹,热闹了千年的地方,舞台上的戏会一直演下去,一代又一代。
我只是偶尔被率水河
甩到水街上的水珠
犹如一只小小昆虫
借着萤火虫微弱的光
在水街
幸福地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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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淮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