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小时候饭量就大。上小学三年级时,第一次到袁庄矿三大爷家,他爷仨都是井下工人,工资福利高。第一次吃油条,那可真是人间美味。一两一个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小时候饭量就大。上小学三年级时,第一次到袁庄矿三大爷家,他爷仨都是井下工人,工资福利高。第一次吃油条,那可真是人间美味。一两一个的油条我一口气吃了10个,整整有一斤呐。三大爷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这小子这么能吃,可能再吃了?”长大之后才理解三大爷这句是客气话,当时我倒是不客气:“再来几个!”最后三大爷说:算了吧,留着下顿,别把肚皮撑破了。在我的印象中,参加工作前因为手头钱紧大都吃不饱,上班第一天吃水饺我一顿吃100个,这个纪录一直保持至今。
以前在家里的时侯,个把星期也不一定能吃顿肉。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父亲让我到马路对面老矿务局食堂打两毛钱的荤菜,我问他:啥叫荤菜?父亲说带肉的就叫荤菜。我端个缸子屁颠屁颠地到食堂打菜,大师傅的炒勺上下翻飞,一会功夫大功告成。我端着满缸子的芹菜炒肉丝,诱人的香味直钻入鼻孔,馋得我直流哈喇子。禁不住诱惑,我就用手捏肉丝吃,心里想着少吃一点,反正父亲又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谁知道馋虫作怪,吃了第一口又想第二口,接着第三口第四口,到了家门口,肉丝被我干掉约三分之一还多。父亲看见菜后嘀咕了一句:这肉咋比以前少了呢?这时我心里既害怕又暗自偷笑,谁知道肉大多进了我的肚皮。多年之后终有所悟,父亲哪里是看不出来?父亲的爱心,哪是我辈能够理解和参透了的。
1980年我到宿州师专上学。学生的老宿舍离学校食堂两步路就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省却了排队的烦恼,食堂有啥新花样也瞒不过我们的“法眼”。饭菜依现在的标准看来也不咋的,想当年可是美味佳肴。早上的伙食比较简单,馒头、“四只眼”的稀饭、咸菜,再奢侈一点,来一小碟花生米。中午一顿是正餐也是大餐,为什么呢?因为见肉了,我一般都是米饭八两到一斤、蔬菜炖肉一份两毛钱、一大搪瓷缸子汤五分钱,如果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就去隔壁的教工食堂再打两毛钱一缸子的羊肉汤。至于大肉丸子、炖排骨一年也烧不了几次,水饺更是稀罕物。记得有一次中午吃水饺,因为都是手工制作,程序复杂流程慢,我们从十一点多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尽管有同学下厨帮忙,还是有少数同学下午上课铃响了都没吃上午饭。学校了解了情况,以后再也没有包过饺子。至于晚饭也稀松平常,俩馒头一勺豆芽。吃了两年的大锅饭,不知道包子油条啥滋味,可能是因为和做饺子的情况差不多造成的吧。
当时的助学金是每人18.5元,学校不发现金,发饭菜票,由生活委员发给大家。那时候,新工人一上班才拿18块钱工资,我们比他们还多5毛钱,可见政府对教育的重视。
在宿州师专食堂吃饭,而且天天都能吃上肉,对我来说可是了不得的事。我们从城里来的同学毕竟见过点“世面”,自然能吃得从容些;有的农村同学突然面对“豪华套餐”,顿感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下嘴,有的同学先吃饭后吃菜,也有的先吃菜后吃饭。有一位同学问我:饭咋吃?我笑得前仰后合,心里想:你以前没吃过饭吗?同学看到我笑他,一脸表情严肃地对我说:“不怕你笑话,以前在家里天天吃糠咽菜,从来没有炒过菜吃,能吃点咸菜就不错了,更别提肉了,只有逢年过节能沾点荤腥,哪像现在?”在师专的两年里,从未有人浪费粮食,饭盆都被舔得一干二净,运泔水的板车一天到晚也没有多少生意做。但却发生过“一块肉引发的血案”。那时的肉丝、肉片都是师傅手工切制,也可能是师傅最后切到手酸麻,有的肉片分离得不彻底,几片连在一起,如果打菜时碰巧盛上几块,那就算中了“大奖”了。有一次,钱同学去打菜,结果摊上了这么个好事,但师傅看到后把其中一块肉又扒了出来,钱同学就说师傅的不是:盛过就算了,你怎么能从碗里又扒回去了?就因为一块肉,俩人发生激烈争吵,要不是我们拉开,差一点就动起手来。史地专业的一名男同学就没那么幸运了,出于同样的原因,俩人发生打斗。事后我一直在思考,觉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根据师傅的不同特点和爱好,经常请他们打打乒乓球、篮球,结果在打菜时收到奇效。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工作单位离家比较远,我中午都是在单位食堂就餐。一荤两素一汤,经常还有水果和酸奶,搭配合理,营养均衡,味道鲜美,但隐隐感觉还缺一味。当年火热的青春和激情燃烧的岁月,就像一张单程票,已消失在茫茫的过去,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淮北赵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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