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句号的相聚
50年后又相聚!乙未年初夏,我们在曾经求学的古城庐阳聚会。毕业后已经分别半个世纪,我们已年届耄耋,而同学情一直没有疏远。不仅仅是星散在省内各地的同学来了,连远在贵州的岳同学也赶来了,还给每一位同学带来了一份珍贵的土特产,刚从医院出院的同学来了,毕业50年未通音讯的同学来了,几位患病卧床不能参加聚会的同学托人将问候带来了,当年的班主任万老师也请来了……我们开座谈会、参观安徽名人馆和渡江战役纪念馆、游览巢湖中庙风景区和合肥城东湿地公园……三五成群,边走边看边聊,兴之所至,有说不完的话题,轻松、自在,时不时还有幽默和欢笑。青涩的往事,别后的经历,人生的感悟,真诚的祝愿……无主讲却有主题:师生情、同学谊!
但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重返母校的一幕。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们跨进了母校的大门。迎面是满目青翠、高大的梧桐,低矮的冬青,匍匐的小草,路,还是那么宽,那么长。一跨进教学大楼,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走向当年上课的教室,从门外向里张望,变了,变了!却仍然那么亲切,谁和谁同桌,坐在第几排,前后左右是哪几位同学,全都记忆犹新。我们在校园里漫步,教学大楼、图书馆、宿舍楼,当年觉得那么高大雄伟,现在却觉得这样普通,甚至低矮,只有行道树长高了,长粗了,非当年模样。我们与三三两两的年轻学子擦肩而过,望着他们朝气蓬勃略带稚气的脸庞,偶尔也同一双双灵动的双眸瞬间对视,我感到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但尘封的记忆忽然苏醒了,每走几步,都会有一件往事冒出来:阶梯教室里上大课,草坪上毕业合影,篮球场上围观比赛。毕业离校前一晚在大操场上难舍难分的倾诉,阅览室里抢占座位,离校时送别一位又一位同学……啊,有一首歌唱道:“从来也不曾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真是千真万确!平平常常的话语,却原来包含着深切的体验。当年背诵的普希金的诗句,此刻也闪现于脑海:“这里每迈一步都令人思绪万端,对往事的回忆使人浮想联翩。”只要一句话,或者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我们就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回到了历史场景中,那么多活泼泼生命构成的故事,历经时光的淘洗,犹如窖藏多年的醇酒,馨香、醉人。我们已然满头飞雪,回首往事,生理年龄无法回避,但心理年龄依然与当年息息相通。啊,青春岁月,同学少年,多么美好,多么灿烂,多么诗情画意,多么值得珍藏!
漫步在校园里,我也想到了离别校园之后的一些事情。前几年,马鞍山的毛同学听说我身体不好,就打电话关切地询问,表示要帮助我到国外就诊;这一次聚会前,由于我刚搬家改变了电话号码,淮北的许同学不间断地打了许多电话,才联系到我;一次我和淮南的陶同学夫妇去看望恩师治芳,他的儿子开车送我们。在车上,陶同学说:“我最近将多年来的一些材料进行了整理,把一些信件编号装订成册,也有你的三封信呢。”他的爱人说:你们刚毕业时,我的大孩子出世了,需要粮票和布票,你就寄了粮票和一段布料给我们,我给大孩子做了一件褂子呢。她指着儿子说:“呶,就是他。”他儿子说:“哈哈,那件衣服我穿的?我都快50岁了。”哦?我一点儿都记不住了,他们都笑了。还有,多年来,不少同学都到过芜湖,每位来了,我们总会相聚。回忆往事,我想起普希金的诗句:“一切过去了的,都会变成亲切的怀念。”一切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就在眼前。
短暂地相聚,接着就是匆匆地分别。从那些久久紧握不愿松开的双手,从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从那些三步一回头的身影,我读懂了“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惜别之情。座谈会上,有同学说:我们虽然聚会多次,但每一次都有新鲜感,还有许多话没说完,留待着下一次的再见。因此,我们的聚会只有省略号,而没有句号,我们还要相约相聚。但是,我明白,因为年龄大了,最年轻的同学也已年过古稀了,何时再相聚,真的很难约定了。但我却相信,一定能再相聚,在心底里,在记忆中,永远、永远……
孙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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