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边劫杀“摩的”司机,凶手四天被抓 民警串并30余起案件锁定嫌疑人,抓捕之时却有人通风报信,警方果断封锁路口擒凶
11年前的作案现场靠近书院水库。
涉案的摩托车。文/图半岛记者刘玉凡
在城阳区惜福镇街道,9月份的书院水库旁绿意盎然,谁也不会想到,11年前的8月22日,这里曾发生一起凶案,一位摩的司机被人捅伤,后因失血过多不幸身亡。民警调查发现,凶手趁夜黑风高之际实施抢劫,手法狠毒。由于案情重大,案发后城阳公安分局立即成立8·22杀人抢劫案专案组,经过缜密侦查,锁定嫌疑人行踪,仅用4天时间,就将犯罪嫌疑人李强抓获。经审查,疯狂抢劫摩的司机的李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李强还供述了一年内抢劫摩的司机的10余起案件。
(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案发
崎岖山路发生凶案
“不好了!有人被捅伤了!”2005年8月22日晚9时50分许,城阳公安分局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案,称惜福镇街道棉花村附近一男子倒在血泊中,生命垂危。民警立即驱车赶赴现场,并联系120救护车对男子实施抢救。民警初步勘察现场发现,受伤的男子是一位摩的司机,在他旁边,还横放着一辆红色摩托车,地面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刑警大队侦技人员推断,男子很可能是被搭乘摩托车的人所捅伤。民警的调查进一步验证了这一猜想,现场虽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但摩托车离受伤男子倒地处有一段距离,民警推测捅伤摩的司机的很可能是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乘客”。
民警发现,事发现场位于惜福镇街道书院水库旁的一条崎岖山路上,一边是水库,一边是山坡,在夜晚人迹罕至,事发时没有任何目击者,在现场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由刑警大队和惜福镇派出所组成的专案组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地方太偏远了,凶手显然故意把摩的司机引到这里。”一位参与侦破此案的民警介绍,由于现场没有明显的线索,警方的侦查一度陷入困难,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物证,而案件唯一的突破口来自受伤的摩的司机,只有他知道事发前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向他挥起了罪恶的尖刀。
■讲述
凶手乘摩的时行凶
案发当晚12时许,医院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受害人王平因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死亡。不过,前往医院调查的民警还是从受害人王平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线索。
原来,当晚王平在城阳人民广场拉上了一名男青年,男青年表示想前往惜福镇街道棉花村看朋友,当王平骑摩的行至书院水库附近时,男青年突然拿出一把尖刀,意欲对其进行抢劫,在两人撕扯过程中,男青年用刀将王平捅伤。男青年看情况不妙,打算骑上王平的摩托车逃走,王平用遥控器关闭车的发动机,男青年弃车而逃,不过遗憾的是,因天黑的关系,王平提供不出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8月23日,专案民警在人民广场访问到两名与王平一同等活的摩的司机,根据两名司机回忆:22日晚,乘坐王平摩托车的是一名体态较胖、30岁左右的男子,男子操着外地口音,穿着普通,无其他明显特征。
根据现场勘查及访问获取的线索,专案组分析认为:此案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抢劫杀人案。案犯为一名男性青年,30~40岁,对城阳、惜福镇一带比较熟悉。专案组综合各方面情况,对犯罪分子进行了刻画:犯罪嫌疑人预备了作案工具刀,晚9时10分许在城阳人民广场搭王平的摩托车,当行至惜福镇街道书院水库旁的山路上开始实施抢劫,在遭到受害人的反抗后,遂持刀将受害人捅伤,后逃窜。
■僵局
走访三天无破案线索
在锁定犯罪分子的体貌特征后,专案组民警立即展开调查,并结合犯罪分子的作案特点和前期案侦工作情况,以犯罪分子搭车地点的城阳人民广场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民警来到周围村庄及饭店等公共场所调查,并对在城阳人民广场摩的司机聚集地对摩的司机进行访问,了解案发时或案发前后有无可疑人员。
在民警展开调查时,此案也迅速在摩的司机群体中传开,民警调查发现,遇害的摩的司机王平忠厚老实,从事摩的司机多年,大家都对这一惨剧感到惋惜。与此同时,不少摩的司机担心持刀行凶者再次作案,晚上不敢再拉客。虽然此案引发了不少摩的司机的关注,但民警的调查结果并不乐观,人民广场上的摩的司机并未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专案组民警于是将大网张开,将案发时城阳区及周边李沧、即墨、崂山等地的类似案件串并,尤其是以抢劫摩的司机为目标的案件,民警重点关注进行串并,此外,民警还对犯罪嫌疑人可能潜逃的路线进行认真访问,并对有盗抢摩托车和销赃摩托车的人员进行重点调查。民警还加强侦办力度,对以前发生的抢劫摩托车和其他拦路抢劫案的在逃人员展开追逃工作。
不过,三天的走访调查中,民警并未发现明显线索,案件侦破一度陷入僵局。专案组民警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供述总想不劳而获,放弃稳定工作
经审查,疯狂抢劫摩的司机的李强对8月22日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李强还供述了一年内抢劫摩的司机的10余起案件。至此,一起没有明显线索的抢劫杀人命案,仅用四天时间就画上了句号。
民警进一步调查发现,李强从菏泽来青岛打工,本来有一份相对稳定的职业,但是他好逸恶劳,养成了不劳而获的毛病,后来辞掉了这份工作。由于手头缺钱,他打起了摩的司机的主意,第一次作案抢到摩托车,李强把摩托车卖掉,尝到“甜头”后,他变得肆无忌惮,最终酿成了一起悲剧。
8·22抢劫杀人案案发后,由于案件的线索近乎为零,需要开展布置大量的工作,对摸上来的线索也要经过大量的查证工作,专案民警每天晚上12点钟睡觉,早上五六点钟便出来工作,案侦任务繁重程度可想而知。仅仅4天时间,专案民警排查线索50余条,走访各种场所40余处,走访人员100余人,为案件的最终突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为了尽快破案,侦查员在4天的时间里认真梳理了30余起案件,通过异地协查等措施,对收集到的线索逐一进行仔细调查核对。8月25日,侦查员在对一起摩的司机被抢案进行调查过程中,凭借良好的侦查意识和严谨的工作态度,从被抢摩托车这一信息中捞出破案线索的“针”,最终锁定了犯罪分子取得突破。
此外,民警也总结了抓捕过程中的经验,由于过于相信长途车上的司乘人员,致使一名司机脱离了监控的视线,且使犯罪嫌疑人察觉了民警的行动,并改变了坐长途车的初衷,欲乘坐出租车潜逃,打乱了整个抓捕计划,险些让犯罪嫌疑人从民警指头缝中溜走,民警对此也进行了总结和反思。
■突破
凶手销赃时留下影像
在炎热的夏天,专案组民警一边串并案件,一边调查走访,连续工作3天,总共的睡眠时间加在一起才10余个小时,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办案民警介绍,他们一共串并了32起案件,走访饭店等公共场所30余处,走访相关人员100余人,调查重点人员20余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8月25日,案件取得重大突破,专案民警获得一条重要信息:2005年4月17日晚9时许,摩的司机李某在流亭白沙河岸边遭到持刀抢劫,一名犯罪分子持刀抢走摩的司机的摩托车和随身物品。经过李某讲述,由于案发地点处有微弱的灯光,他大体看清了犯罪分子的容貌,这名男子体型较胖,年龄在30岁上下。
民警调查发现,李某的摩托车被持刀男子抢走后,男子驾驶摩托车沿着白沙河从流亭往李沧方向逃窜,随后消失在监控视野中。民警随即根据摩托车的行驶轨迹,排查周边区域摩托车销赃场所。25日下午,民警在城阳一处二手摩托车市场找到了李某被抢的摩托车,而更加令办案民警振奋的是,男子在销赃时留下了清晰的影像特征。
与此同时,二手摩托车市场内的人对此男子非常熟悉,该男子经常出没摩托车市场,并以十分便宜的价格将摩托车售卖。经调查,销售摩托车的男子名叫李强,菏泽郓城县人,22日晚,他曾在人民广场附近出现,专案组民警综合案情分析,李强有重大作案嫌疑。
■猖狂
凶手再在水库旁作案
案件终于有了重大突破,8月25日晚8时许,在惜福镇棉花村的书院水库附近,又发生一起抢劫摩的司机的案件,受害人王某被打伤,被抢摩托车一辆。王某介绍,抢车男子体型较胖,当他驾车载该男子行至书院水库时,男子突然表示内急要上厕所,王某刚把车停下,男子就把他拽下车,接着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王某当场被打晕在地,男子驾驶王某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专案组民警分析,该男子与杀害摩的司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类似,说明上次作案未得手,心有不甘,并再次选择在书院水库下手抢劫。男子的猖狂行为显然是对民警的公然挑衅。专案民警再次放弃休息,连夜开展工作,一张抓捕李强的大网悄然张开。
民警进一步的侦查发现,李强似乎嗅到了危险的信息,行踪飘忽不定,而8月26日早上6点钟左右,专案组接到的反馈信息更是让所有民警心头一惊:李强将在上午9时在胶州湾高速公路双埠收费站坐长途车,回老家菏泽。
民警意识到,一定要在李强坐上长途汽车前实施抓捕,避免登车后伤害到无辜群众。专案组调集人手,兵分两路:一路在双埠收费站布下天罗地网；另一路在青岛汽车北站开展工作,寻找李强可能乘坐的长途车,以防李强上车。民警根据长途车的发车时间,锁定了其中一辆由青岛发往菏泽的长途汽车。
■抓捕
凶手接信差点逃掉
8时许,专案民警在汽车北站找到了这辆长途汽车的司乘人员,经初步了解车上有两名司机,一名售票员。未避免不必要的混乱,民警向他们表明了身份,称要在该车上抓小偷。可到了发车时间,蹲守的民警却发现,李强迟迟未出现在视野中,难道民警的侦查方向出现了错误?
正当民警百思不得其解时,另一路民警得到消息称,李强可能放弃乘坐长途汽车,而是乘坐出租车离开城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专案组指令在双埠收费站的专案人员立即封锁周边各路口,严格盘查过往的出租车。就在专案民警刚刚封锁路口不到半分钟,一辆出租车由收费站方向驶来,民警截停该出租车后,分别对司机和男乘客进行了盘问。
李强的面貌早已在每名侦查员脑中刻下痕迹,当这名男子的正面出现在专案民警的面前时,专案民警大喊一声“李强”,该男子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专案组民警控制。
民警经过调查了解到,李强之所以临时放弃乘坐长途汽车,原来是接到了长途车司机的电话。其实长途汽车上一共有三名司机,其中一人隐瞒了他的身份,而其他司乘人员也未说明。恰恰就是这个脱离侦查范围的司机曲某与李强较熟,于是偷偷打电话给他,说车上有警察,让他注意点。李强表明不坐长途车了,要乘出租车到胶州。幸亏专案组民警及时出击将其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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