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遥远的麻花辫

市场星报 2019-03-16 08:30 大字

□ 合肥 黄琼

临近春节,街头巷尾的各式美发店生意火爆。新春伊始,“洗心革面”的风俗、观念在市民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穿新衣、戴新帽、再配上好看时尚的发型,就更完美了。新年新气象,这应该是对新年的最大尊重,仪式感足足。即便此刻去倒饬头发是对耐心地极大考验,加之收费昂贵,也阻挡不了大家火一般的热情。每每这时,路过人影浮动的美发店,我总忍不住驻足凝望,窃喜中夹有一丝怅然。

喜的是不用去凑这个热闹,生平最怕等待;怅的是少了很多人生体验,发型永远一成不变。印象中,房间的相框里有张黑白照片,年代久远且已微微泛黄,那是老妈年轻时在南京灵谷寺的留影,一根粗黑油亮的大辫子绕过耳畔搭在胸前,她也曾多次津津乐道这张照片当年被摆在照相馆橱窗里展示的光辉历史。妈妈应该有大辫子情结,喜欢姑娘家留长发扎辫子。不仅自己践行,而且从小就不让我们姊妹剪发,不辞劳苦,亲力亲为,每天坚持为长发及腰的我们梳理长辫,十几年如一日,韧性与执着让她的同事们为之叹服。

每每忆起,清晰如昨。以至于闺蜜总说她印象最深的一幕是儿时的我端坐在故居小院的竹椅上,我妈一边为我扎辫子,一边和她聊家常。上学时,每天一大早她把我们姊妹叫起来,洗漱完毕后,我们就各自坐到书桌边,迷迷糊糊地开始小和尚念经——晨读。她则站到我们的身后,快速地依次为我们梳理长辫。

读书梳头两不误,先用一根长长的彩色弹性发带绑住发根,再分成三股,熟练轻巧地编出一股股紧密的麻花,而且不让留刘海,认为那样俗气、写字时戳眼睛。 由于时间紧,她顾不上温柔,经常由于头发打结、用力过猛,我们会冷不丁爆出一声尖叫。常年累月的机械重复让妈妈技艺娴熟,编一根长辫只要几分钟。那时班里的女同学发型各异。她们中有的一会儿把头发烫卷,一会儿又拉直,折腾不休,简直是蔡依林的《看我七十二变》。时间一长,审美疲劳,也对自己的长辫产生了厌倦,特别是学了《藤野先生》里描写清朝留学生的那一段,让我认为长辫子是满清遗老遗少的标志,那种陈腐没落更让我深恶痛绝,必欲剪之而后快。

现在想来,这二者有何关联,多么可笑的逻辑。于是我绞尽脑汁,以各种理由试图说服固执的妈妈。可无论我怎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专制的老妈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理论是:女生扎长辫简单利落、文雅大方。学生时代别总想着在头发上做文章,外务心太重,还有心思学习吗?

就这样,大辫子一留就是十几年,在它的晃晃悠悠中,我的豆蔻年华渐行渐远。直至高中毕业,剪发的念头又坚定地蹦了出来,虽然老妈一再苦口婆心地劝我,但我心意决绝。在我的软硬兼施下,她终于无可奈何地默许了。那日,理发师毫不吝惜地挥起剪刀,寒光一闪,咔嚓一声,我的大辫子生涯戛然而止。

那时我少不更事,并不理解她的失落,反之还有一种斗争胜利的快感和新鲜感,竟得意洋洋地对同学说:剪掉了长辫,如同打碎了压迫我十几年的枷锁。如今,大辫子及梳辫子的人都已悄然远去,只能在记忆中沉淀、沉淀……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方知可贵。人生大多如此。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惟余回忆,慰我心扉。

翻开高中毕业纪念册,一位男同学——当年的班长,是这样写的:一想到你,眼前就浮现出那匆匆的背影,那走起路来一甩一甩、上下翻飞的大辫子,一个充满中国味的古典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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