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时候农场几乎无活可干一群刚刚由一年四季忙碌的
冬天的时候,农场几乎无活可干,一群刚刚由一年四季忙碌的城市工业转入农业的人,是无法忍受无止境的闲置的,我们决定找点事情来做。最先是老王的提议,因为买了几次骨头炖汤,当月的伙食费超标,他是负责后勤保障的,每天和菜市场打交道,十分清楚年底伙食标准的压力大,一场雪下来,菜价会飙升。更严重的是春天里没有新鲜蔬菜上市,过了年,菜价将是一年之中的高峰。他利用回乡下的机会,到村里种菜的人家要了芥菜和春包的秧苗,一回到农场就向我们描述来年春上的美好时光,别人无菜可吃,我们农场有吃不完的菜,芥菜腌起来,可以一直吃到夏天其他品种的蔬菜上市,而春包可以拿到菜市场上卖,卖菜的钱再买回猪肉吃。
其实,不用他的煽动,我们见到他拎回菜秧的第一时间就兴奋起来了,经过简短的磋商,决定用我们居住地房子后面的小山坡作为菜地,那里与我们的厨房之间只有一道20米左右宽的河道相隔。这条河道贯穿大学城和平天湖,是我们日常通行的重要通道之一,河道里常年有船停放。河道对面原来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早两年,平天湖申报国家湿地公园,沿湖的人家全部搬迁了出去,这个小村子也不例外,连菜地也一起荒了下来。
在做饭阿姨的指导下,翻土、整垄,我们用不到半天的功夫把离河道最近的一块约半亩的荒地开垦了出来,菜秧第一时间栽了。老王赶在天黑之前骑了电动车出去,买回来一袋有机复合肥施了下去。
我们开始频繁光顾对面山坡,浇水、整形、施肥,菜秧苗也很给力地存活了下来,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绿,一棵棵在松软的土地上坚挺地站立起来,我们坐在菜地旁边的枯草丛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设想这些菜长大后的样子,甚至争论春包菜到底是在生长过程里自动包裹得结结实实,还是需要人工用稻草先将它们的叶子包扎起来,让它们慢慢长成一层层包裹的样子。老王为此和大家打赌,坚决认为春包和夏包一样,不用人工帮扶就会自动包裹长大,赌注是两瓶九华山高度酒。
一周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霜冻一夜之间冻死了三分之一的菜秧。老王懊悔不已,怪大家没提醒他用薄膜在菜地遮盖一下防冻。其实我们当中没有人熟悉种菜的活,各种防护措施都无从知晓。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还有三分之二的菜秧是活着的。赶紧分工,有人进城去买薄膜材料,有人上山砍竹子,给菜秧搭一座薄膜保温低棚。大伙开玩笑说我们这是灾后自救,还是能闻到春天的菜香的。
我们太过于乐观了,完全没有想到除了天灾,还有其他不可预测的人为因素。几天后,我们赴皖北的几个城市观摩在省内非常有影响的几个农业项目,家里只留下财务淑珍一人。当然傍晚,菜地附近的山坡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群放养的山羊,他们透过薄膜,闻到了香喷喷的蔬菜味道,疯狂地冲杀下来,片刻之间,我们的菜地被它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保温薄膜被撕破了,长势良好的芥菜和春包被它们啃得干干净净。淑珍听到动静跑出来对着河道干着急,没有丝毫办法,亲眼目睹我们来年春天的希望被彻底摧毁。
第二天上午有个自称羊的主人找上门来,和淑珍纠缠半天,说他的羊不见了一只,是不是因为吃了我们的菜,被我们宰了,坚决要我们赔他的羊。淑珍哭笑不得,说你们的羊把我们一个季节的菜都吃光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居然诬陷我们杀了你的羊。养羊人在我们屋前屋后仔细搜查了半天,见一根羊毛都没,只好悻悻而去。
我们从皖北回来,听说此事,都很气愤,尤其是老王,立马提了一把砍柴刀,划船去到对岸,在一片狼藉的菜地坐了整整一上午,一定要等羊群再过来,要真的宰了它们。最终是没有等到羊群,养羊人打听到了他丢失的羊真不是我们干的,担心我们找他索赔菜地损失,连夜转移了羊群。
一场种菜之梦,就这样被一场霜降和一群羊彻底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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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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