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的一家公司我发现屋子内有一棵粗壮的树四周用玻
[摘要]何诚斌
在厦门的一家公司,我发现屋子内有一棵粗壮的树,四周用玻璃挡住,类似一个狭小的天井,高高的几层楼的上空泻下一缕灰淡的阳光。我颇为好奇地问解说员是怎么回事,得到答案后,我立即拍了照,发到微信上,问朋友,先有树后有屋,还是先有屋后有树?
是先有屋,后有树。这家公司的老总颇有“艺心”,建筑设计时预留了一个几平方米的露天空间,挖好坑,然后用吊车把笔直的大树移栽进屋子。几年了,树活了下来。它成为公司的一个特别吸引人眼球的奇观。
这棵树被“行为艺术”了,创意者表达的是一种对绿色生命的热爱,抑或通过树的“困境”向人们诉说当下的生态状况?我觉得这棵树是很不幸的,它无法恣意地生长与自由地呼吸,它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同伴的存在,虽然它活着而每天得到许多称赞。我在几分钟的新奇之后,对这棵树萌生了的同情。同伴们都离开了,我还在注视着它。当然,我不会矫情地挤几滴泪水,但我想象着它从山野启程,走向不归路,终身囚禁于城市高楼大厦之中,心情的确有几分难言的沉重。
它让我想起一些移栽到园子里而死去的树。园子的空间比屋子要大得多,并且得到的是充分的自然的光照,可还是有一些树水土不服死了。这棵屋子里的树活了多久、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预知它的生命过程,其形体被人类的“爱树”者所关注而慢慢干枯,精神困顿所释放的气息被人漠视。或许,这家公司的工作人员,会有一些耳朵偶尔听到这棵树深夜的叹息与哭泣。可那又怎么办呢?在匆匆而过的顾客与参访者的目光前,它不过是一种符号,人的猎奇心理投影到树的行为艺术上,营造公司文化的个性与特色。假设公司最高权力者,哪一天决定把它移出这里,结果会怎样?移进容易移出难,能保证移出的树会活下去吗?
我之所以这么想,因为我在一个城市行走一年后,亲眼目睹街旁的银杏树被移走,换成了樟树;我继续在这个城市行走,还是那条街两旁的行道树又被别的树替代了。我听说这是几任领导的决策。我还听说一位领导不喜欢单位门外的一棵树,花几十万元钱移来了一棵他喜欢的玉兰树,可是玉兰树死了,单位又花几十万移来一棵玉兰树。这些事例,都足以让我假设———困在屋子的树,或一日被一位决定其命运的人,将它移出去。
困在屋子的树,如何感受季节的变化?这是我想到的另一个问题。现在,我以树枝上的绿叶判断它活着。它活着吗?曾经,我在合肥的冬天,每次路过匡河,看见一棵立在河岸的“青枝绿叶”的树,都要行注目礼。后来得知,它是一个假树。我不承认我是被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而是被“热爱大树”的人善意地引诱到自然之境,尽管我有些失落,但没有怨怪。突然,我似乎醒悟过来———呀!这屋子里的树,是一棵真的树吗?我倒宁愿它是一棵人工制造的假树。我这样怀疑,反而内心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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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旦
合肥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合肥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