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优雅的老师
[摘要]净 宇
读高中时的一位老师，已经退休十多年了。老师经常找机会和我们学生一起打牌、聊天、喝酒，他感觉这是很愉快的事。
老师早年毕业于合肥师范，风流倜傥，风趣幽默，并一直善饮，喝起酒来信马由缰，但又恰到好处。老师虽很有个性，但人缘极好。他总是用鼓励的眼光对待他的每一个学生，学生和他在一起仿佛是在读一本书。最近老师把他的三弟子约到他的古玩店，目的仍是喝酒、打牌、聊天。他古玩店的中间置放着一张麻将桌，用餐时用旧报纸铺上权当餐桌，这些看上去似乎有些滑稽，但老师却不以为然，他说这就是"情调"。那天他从家里带来了诸如卤猪下巴、卤猪舌条、卤鸡肫、红烧咸鱼、炸鱼圆等，还特意从回民店里买来了"特色卤鸭"，端来"特色鱼头"火锅。他说他知道三弟子的嗜好，尽量让每个人各得其所。席间老师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花生，在每人面前放一把，然后调侃地说："花生有限，边剥边吃边聊。"
餐中，老师把一6米长卷的手抄《般若波罗蜜心经》拿出让我们"指正"。老师说，这是他一年来的心血。老师每天清晨要做的两件事就是做伏卧撑和练书法，每次要做二十多个伏卧撑，写一个多小时的毛笔字。他说，这蝇头小楷抄写的《般若波罗蜜心经》，是他花了近一年时间完成的。平日里，老师的最大爱好就是收藏古董。尤其是对近代瓷器很有研究。数年前他出了一本《近代陶瓷名人录》，在圈内反响较好。钓鱼也是他乐此不疲的事。他说钓鱼是为了"钓娱"。他常邀一两个朋友，带些白酒或啤酒、干粮去偏僻的乡下野钓，也常常在雪后"独钓寒江雪"。闲暇时他就拿根鱼杆索性去长江里垂钓。有年夏天，他独自一人在江边垂钓，整个一上午没钓到一条鱼，后来他就入情入境地坐在树下吟诗。
那天中午，我们和老师一起喝酒聊天，一聊便聊到诗词上来。我们请老师以江边钓鱼为题，即兴吟诗。老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垂钓江边树，闲情看水花。江船寻旧梦，江水拍岸沙。一船行江移，岸桥索横江。遐思江中鲤，何时响铃铛？"老师出口成章，历史掌故信口拈来。老师的舅父家住一湖中小岛上，湖光山色，环境优雅。也为教师的舅父退休之后正当膝下弄孙。一天老师到舅父家作客，酒酣之时他登上了舅父家的二楼，凭栏远眺，触景生情，于是吟下了这样四句诗："偶尔登楼望湖光，一群鸥鹭栖夕阳。谢却教鞭归故里，时而课孙亦匆忙。"
什么是优雅的生活？唐伯虎于大年夜锅灶还冷冰冰的，但他仍很优雅地过完那一天："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都在别人家。岁暮清淡无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沈复在《浮生六记》中曾记述过关于他的妻子芸娘的生活雅趣。芸娘，性格恬淡，崇尚自然，富有生活情趣。她善于在平淡的生活中经营一份文雅和精致。据说芸娘制茶与众不同，"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把茶叶放入花心，熏染花之香气，用天然的泉水烹煮。就这样，芸娘把平淡的生活过得像花开一样曼妙，她用巧手和慧心打理着温情诗意的烟火人生。
老师是个情趣盎然的人。心存淡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曾说过这样三句话："吃得下去，睡得安稳，笑得出来。"他从不为情绪所累，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他的小屋里有琴有画，他的书桌上有书有茶。打牌输了不伤心，赢了便做东请客。他的生活俨然一首歌，每天都是一个美丽的音符。像他这样的人，简单，并不单调；朴素，很有雅趣；单纯，足够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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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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