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歉意 □张业厚
[摘要] 深深歉意 □张业厚
我和刘老师去合肥出差。晚上,刘老师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合肥的一个同学打来的,然后,刘老师无意中说了同学的名字。
我听了,心里“扑通”一声。这个人,早在十几年前,我曾见过一面,至今早已不记得他的相貌,可是,他的名字我却牢牢记得,因为,我欠着他一个深深的歉啊!
1999年9月,这个人的女儿成了我的学生。2011年2月,我曾写过一篇叫《你的眼睛就像灯》的随笔,文中写了多年教育生涯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几个孩子的眼睛,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女儿——
“波,这个三年级的小女生,脸那么白,眼那么大,让人一看就起怜爱之心。可她又非常不幸,妈妈在生下她不久就患白血病去世了,她的爸爸将她丢给了农村的爷爷和奶奶,只身去外地闯荡。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我还会用尺子狠狠地打她!至今想起,我都会强烈地自责,内疚,羞愧万分——对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我竟然下得了手!”
“那时的我,上课时总会带一把竹尺。那天的听写,全班普遍错得厉害,我便让错的多的站起来,每人打三下,挨个打过去。每个孩子都畏畏缩缩的,可在发怒的我面前,还是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将掌心交给了我,‘啪——\’一尺子下去,被打的人龇牙咧嘴,露出疼痛不堪的表情,可我不为所动,依旧毫不留情地用力打下去。当我走到她跟前时,她默默地伸出了手,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无惧,又似是无助的样子,我心里略略震动了一下,可是,为了保持我的威严,我还是举起了手……”
“与别的孩子不同的是,她一声不叫,连眼几乎都不眨一下,她的大眼默然地望着我,可又毫无光亮……”
“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我朝自己的掌心狠狠地打了一下,‘啪\’的一声脆响,那个疼啊,眼泪都在我自己眼里打转转。那以后,尺子被我扔掉了,上课我都不敢去看她白得虚弱的脸……大约五年级时,她被爸爸带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同事的一个电话,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波。
这篇教育随笔,在今年某教育刊物发表的时候,不曾想,编辑将关于波的文字全部删除了。
可是,对于波,对于波的父亲,我的心中怀着永远的歉意,我永远无法偿还对幼小的波的暴力伤害,永远辜负了对波的父亲的希望的寄托——当一个背井离乡的父亲把孩子送到老师手中的时候,他的心中该寄托着怎样的期望啊!
后来,当我的女儿渐渐长大,也步入了校门,对当年自己的暴行,更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每想起波,我都有一种深重的罪孽感。
那以后,我渐渐改变了自己。对班上的任何一个学生,无论成绩优劣,也无论顽皮乖张,我都会尽量用一颗平和的心,用疼爱的目光,用父爱般的慈祥,好好地教书育人……
我向刘老师打听后来波的下落,刘老师告诉我,波的妈妈并没有得白血病去世,真实的情况是,波的爸爸和妈妈在波出生不久就离婚了,波后来转到在县城当教师的妈妈身边上学,考上了安徽大学,两年前,又考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现在是研究生在读。
对波多年的牵挂,终于让我心安。我从心底里,致波以最深的祝福,同时,也致以最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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