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英凡见证
3年来,年逾七旬的父母一直在帮我带女儿,其中的苦累用父亲的话说是“不消说得”。眼见父母在原本安享晚年之即,却还要继续弯下腰、捋起衣袖,围在孙女的“鞍前马后”,操劳终日。时至今日,我才终于读懂了他们老生常谈、听得耳朵生茧的 “带小孩大真是不容易呀”这句只能用时间来见证的“生命之言”。
母亲生我的时候正值 6月盛夏。听她说,那年夏天热得出奇,产房里难觅一把扇子,电扇、空调更是奢谈,只能是闭窗遮帘挡热气,但因为气温太高,母亲生产的时候,那真叫汗如雨下啊,还好,家里有个熟人在医院工作,可她也只能是在一旁不停地帮母亲擦汗,不过这已经是“最高待遇”、令旁人羡煞不已了。据说,母亲生我的时候,父亲还在上班,他的解释是,“革命工作是第一位的”。
一晃三十几年过去,当我的女儿在我生日的这天降临人间之即,生产的条件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妻子住在妇产科有“总统套房”美誉的不受干扰的温馨小屋,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我更是早早请了陪护假,整日守在她的身边。孩子出生后,父母还有岳父母都是顶着烈日跑前跑后,做这个烧那个的给妻子补身子。父亲常对我说,你们的命真好呀,有老人在身边,而且还能干得动,我们那会儿哪有老人在身边帮我们的忙,又要忙工作,你妈还经常上夜班,我还要出差,就说带你吧,前后请了足有10个保姆。每每说到此,母亲就会插话,更难的是保姆每到农忙的时候还要回去,我就只好抱着你坐公交上下班。可以说,你是在我们那班工友的手上传来递去抱大的。俗话说,小孩过了三冬四夏后就好带多了。但正是这三冬四夏,不知父母亲要操多少心血。
大了以后,我也逐渐了解了一些母亲和她所在的那家工厂的故事。母亲1958年从上海来合肥支援建设,被分配到省新华印刷厂工作。她从学徒做起,几十年来都是跟那一排排码在墙上的密密麻麻的铅字打交道。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拣字 (用现在的行话说叫文字录入),最快的时候一分钟能拣10多个字。因为铅字都是反字,工作难度可想而知。那时,字拣对了是没奖励的,但错了是肯定要扣钱的。母亲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心灵手巧似与生俱来,她的拣字差错率非常低。在我的印象里,母亲工作从来都是站着的,而且要把拣完的字装在箱子里,自己从排字车间搬到制版车间。铅字很重且有毒,我曾问她,这项有损健康的工种,当时有没有营养费之类的。母亲轻摇着头说:“记不清了,我们也没当回事,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工作上。不过,铸字车间的师傅是有营养费的。 ”接着,她轻按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你看,我到现在还有些轻微的浮肿。 ”母亲不仅贫血,而且血小板很低,哪儿破了,血很难止住。
20年前,50岁的母亲退休了,我也上了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有一次我问她,退休前,你们厂还在用铅字排版吗?就没引进计算机技术?她说,当然用铅字,我是没见过什么计算机,只知道厂里好像搞了个什么科研室,说是要搞革新技术。我听了很是遗憾,母亲没来及赶上高科技解放生产力这班车,不然要少吃不知多少苦。同时我也感到欣慰,远古时代延至今日的“活字印刷术”就要被现代化的光电技术所替代。再看20年后的今天,几乎人手一台电脑,完全进入了无纸化办公时代和网络信息时代,从文字录入到排版印刷都是通过网络电缆瞬间完成,这种无形变有形的“变戏法”技术,是母亲那代人当初无法想像的。
的确,我们这代人是“没受过苦、没遭过罪”,徜徉在和平年代享用现代化“美餐”的时代宠儿,却往往容易在“坐享其成”中,忘记父辈们所承载的那份固守信念的艰辛历程。他们是社会进步、时代发展的真正见证人。没有他们的苦,哪来我们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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