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埋头改年鉴稿子以至颈椎发疼中间抽个空溜到阳台
[摘要]黄亚明
一上午埋头改年鉴稿子,以至颈椎发疼,中间抽个空溜到阳台伸懒腰晒老太阳。手机响,是老婆的。老婆似乎在有气无力地咕咚什么,打开扩音器,她呻吟说病了,狂吐,天旋地转。这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找个麻木赶回家,只见房间的地板上一堆秽物。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立即喊个车子送她进医院。
我一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小时候在乡下,干净素白的护士在屁股上打针,那个疼,连骂娘的心都有。后来工作了,有机会换个更适合的单位却因为体检的一点小问题而宣告流产。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直接导致我害怕的,是医院里各种药片的白光和手术器械的叮叮声。我20岁时,我那不到30岁的堂哥得了脑肿瘤,恶性,去合肥、武汉等大医院都几乎无法可想,最后勉强动了手术,结果还是等死,撂下一双年幼的儿女。我70多岁的嫡亲祖母,一生坎坷,大概是经受不住我堂哥去世的打击,一个月内便撒手人寰。没过多久,抱养我父亲的祖母和我的岳母又相继抵达另一个阴冷的世界。我开始憎恨医院,以及一些不能做到妙手回春的医生。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睡在床上总不得安生,噩梦连连,耳朵却格外敏感,哪怕哪里有老鼠的,都会在半睡半醒之间变成亲人的手在抚摸我。我想喊,喊不出来,我想抓住他们不让他们走开,但他们总溜得飞快。所以我轻易不敢回老屋睡觉,只能呆在十几里外大山中的小学校备受周末的孤独煎熬。
在这之中,我开始体会到人生的无力感,令人痛苦的是,有些问题再好的医院也无法解决。其实谁也不能解决。生命经常会接受审判,医生的判决往往来得血淋淋,非常直接。去年我老婆住院,同病房有位老妇人。她是我师范时的老师的母亲。老师十几年前与爱人一道辞职去宁波继续教体育。想不到20年后我们偶然在病房相逢,我感到命运的滑稽,似乎在嘲笑一切。就在那一天,他的兄弟因车祸而丧生。他们却只能强忍悲伤对老太太封锁消息。残酷,阴暗。但那天医院的病房、走廊并无与平日不同,拥塞的是各类的病人,男,女,老,少,间或有健康人提着花篮或各种水果探望,甚至带着红包。一个老头很乐观,哈哈大笑,对疾病毫不在乎,说自己活了大把年纪足够了。一个患阑尾炎即将出院的年轻男人,被她的妻子搔了一下腋窝,禁不住微笑。另一个小青年,中学生模样,大约是骑摩托车摔伤,浑身裹着纱布,脸上还有淤血,他母亲小声责怪,他桀骜不驯地扭过头去。同样是那几天,住院的、出院的一拨又一拨。出院的,或许给世界送出了好消息,或许不久会与世界的联系戛然而止。住院的,他携带着世界所传染的病毒,满怀希望医院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
而我的女儿,因为头发问题,中药西药吃了好几年。在一次次赶往上海、武汉、南京、合肥的医院,在一次次寻找仙风道骨的老中医的路途中,作为一个父亲,真是感觉上帝在这个家庭少安了一根肋骨。我需要一个美丽健康的女儿,每每看着她吃大把的苦药,喝大碗的苦水,她从一开始的痛苦,到后来的几近麻木,到懂事地安慰我和她妈妈,我的心里就像有一台绞肉机在使劲地绞。她异常可爱,学习勤奋,成绩没有掉过队。我在网上,在QQ和MSN上拼命打听良医。药效时好时坏,即使在大冬天她也坚决不戴帽子,她说,这没什么可怕。也许她开始明白,一个人不要奢望什么都有,都要,造物者能给你出色的一两种,你就该满足。我喜欢女儿,我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一切,医学的不断进步也将给我带来惊喜。
对于人这种灵长动物,偶尔进进医院似乎不算太坏的事情。它算得上人生的一个停靠站,小憩的港湾,让人停一停脚步思考一下人生,重新打量一下世界,反思自己。从病人的角度,医院里的生死病疼,可能会改变你对忙碌、争吵、勾心斗角的看法,可能使你多一些宽恕、宽容的智慧。可惜人忘性很大,前脚出院,后脚立马陷在一个个局里不愿意拔出来,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老年的梁实秋就说过,“我僵卧了许多天之后,看着每个人都有人性,觉得这世界还是可留恋的。不过我在体温脉搏都快恢复正常时,又故态复萌,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了。”
这,或许就是生病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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