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坤小时候我读书的一座小学位于一条土街的东南角路
陈崇坤
小时候,我读书的一座小学,位于一条土街的东南角路边。因此,家住西北边村庄的我,每天上学放学,都得经过这条土街。
那时,土街是乡政府所在地,才会有一家供销社、集市贸易和几家店铺。之后,又随着发展,人口增长,有人便就在街的中心开了两家饭店。这两家饭店,早上,甚至上午,都有各样口味的点心供应乡人……
记得有个星期天的早晨,家里因为实在拮据,母亲才叫父亲挑担槎柴卖给街上豆腐坊……当父亲经过“洪”姓那家饭店门前,见正在炸油条,便就将卖柴的零头钱,买了几根油条带回了家。父亲这时还未歇下扁担绳索,就被我这个嗅觉灵敏的馋嘴儿,超先来到父亲身边,高兴地握着父亲一双粗糙的手,咧嘴哈哈地傻笑,紧接着,就用手来抓油条。父亲说,别急!你们几个每人都有一根。当时,母亲不在场。
吃早饭时间到了,我见碗柜里不知是谁放了半根油条,竟又将这半根油条狼吞虎咽地偷吃了。不一会,姐姐帮母亲洗好菜回来,没见着油条,就直接问我:也不知哪个好吃的嘴,把我留给妈妈的半根油条给偷吃了。我说,我拿碗盛粥时就没见到油条。然而,小弟是怎样一个人,姐心里最有数,她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我在读一年级的下学期里,有一天上午放学。
当我走到“凌“姓一家饭店门前,一股浓浓的炒油面的香味,直把我馋得流口水,便停下脚步,朝里张望,只见,那个系着白布围裙的掌厨师傅,正用锅铲炒动油面。待油面已成老黄色时,师傅就立马将油面盛给了一个正在等吃的食客……这时候,那食客见我呆在门边朝他眨动着小眼,故意将碗里的油面挑起抖动再缓慢塞到嘴里,这情景,又怎的不令我馋涎欲滴。“小孩,你过来。”食客说罢,便放下筷子,他以为我肯定想吃他碗里的油炒面,索性剩下一点。但他却未想到我一个小学生,居然以仇视的眼光瞪向他,嘴里还又出语不逊,因为,我的纯洁自尊心,跟忙转身回了家。又岂能受到他人把我当成小乞丐一般的污辱。
不想,母亲却因为我最后一个回家,便当着哥哥的面,奚落了我几句……按说,我这个已读书的孩子,应该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才是。可是我,反倒气恨母亲……“别木桩似的,还不快去吃饭上学。”已吃罢午饭的三哥,说着,便就拉我进了厨房。我这才端了一碗红署稀饭出来,这时,正坐在一旁看书的二哥忙指着一条小木凳让我坐,“四伢,我家数你最小,你想吃啥东西,尽管对哥说。”二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说,我很想吃饭店里的油炒面。二哥说,行啊。他就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三毛钱纸币,让我明上午放学后就去那家饭店吃碗油炒面。
这事过后,我才知道,二哥袋里的三毛钱,原是母亲在用卖鸡蛋买油盐的钱里抽出几毛给他买水笔的,可二哥,却迟迟未买才省下这钱来。
后来,二哥小学毕了业没多久,就被安排到合肥一家电线厂工作。临走时他鼓励我要好好读书,不要老是嘴馋吃这吃那。日后家里条件好了,想吃的东西多着哩!
我记住了二哥的话,把心思全都集中到学习上,一到六年级的几门功课,一直都在班上前几名的成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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