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种有目标的生活
妻子掌握心理学,生活中对我多以鼓励为主,比如现在她就常鼓励我,说我做事还算有决心、有毅力。她这么说,一方面是鼓励我做事要继续有决心、有毅力,另一方面是要我做给孩子看,在家里树立一个好榜样。于是回想起来,可不是嘛,以前的生活还是蛮有意思的。
10年以前,我特别喜欢打麻将,和朋友在一起,常常打得昏天黑地,几天几夜不回家。那时候和家里人多天不照面是常有的事:我上午回来了,她们上学上班了,她们晚上放学下班回来,下午我又已经被朋友邀走了。为这事,没少挨妻女数落。后来,打算集中精力读书写作,决定不打麻将了,做出这个决定以后,还就真的再没去打过。10多年过去了,不是坚持不去打,是自然而然想不到再去打,一直到现在。自己那时常想,可能这一辈子该打的麻将都在那些年里打完了,不然怎么会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呢?
我吸烟的历史也算“悠久”。上世纪60年代末我才上小学,那时候冬天雪下得很大,我们这些孩子在大院里堆雪人,雪人的肚子里掏空,我们就从家里偷大人的香烟,躲在雪人肚子里吸,那大概就是我的吸烟史的开端。高中毕业后到农村插队,算是走上社会独立了,就向贫下中农学习,在田间地头用旧报纸卷旱烟吸,知青们在一起也互相散烟吸。大学毕业工作后,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也没停过吸烟。再后来到了1999年,我父亲生病,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在医院看护父亲时医院不准吸烟,父亲走了以后,我想烟就不用吸了,算是用这种方式,对父亲的一种纪念吧。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吸过烟。但和打麻将一样,别人打麻将,我仍觉得有趣,可以站在旁边看一会,自己从来没想过参与其中;别人吸烟,我也不反感,吸一些二手烟也完全可以接受,但自己不会去吸。
有些嗜好戒断了,有些嗜好持续下来了,想想真不错。比如下农村或在大地上行走这件事。听母亲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那时候病歪歪的,整天生病。我自己也都记得一些,上小学和初中时,印象里好像经常打摆子(疟疾),一打摆子就发高烧,一会热一会冷的,浑身无力,就请假不能上学了,发烧烧的,白开水一喝就喝一暖瓶。吃药吃多了胃也吃得不好了,经常胃疼,于是母亲就鼓励我多到室外活动,还给我买了许多体育运动方面的书。在母亲的持续鼓励下,我变成了一个野孩子:每天早晨早起出门跑步;冬天凌晨两三点钟就约上同学,到操场打篮球;打篮球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上大学,在学校里经常正中午大太阳暴晒着一个人在操场上练篮球;暑假每天顶着烈日、冒着酷暑,一个人穿着裤头背心,沿通向城外公路走到一个乡镇去,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做,就是喜欢在太阳暴晒下走;放学了回家摸上鱼竿就跑到河边钓鱼,一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吃饭;夏天天天和同学朋友泡在河里,有时候在河边一呆就是一天;学会钓泥鳅钓黄鳝以后,就更野了,经常早饭后就出发,步行10多公里到农村钓黄鳝,天大黑了拎着一袋黄鳝回到家,有时还钓条水蛇回来,一天步行三四十里路是很正常的事情。步行、下乡这些事都持续了下来,还有所扩大。上大学时利用了所有的寒假和暑假,走了苏北农村、巢湖的银屏山区、大别山区、大西北甘肃、青海、宁夏、内蒙;后来还徒步走了淮河的好几条支流,濉河、沱河、浍河;人也变得能吃苦了,经常在陌生的村庄干部家、农民家或乡镇吃饭、过夜,有一次还半夜睡过村外的麦秸垛。这不仅培养了我对大地的热爱,也使我对淮河流域的天地、人文有了广泛的了解。
还有读书,还有认真、勤奋、努力,都是我能够一直钟情或坚持的。好的要能坚持下去,不好的要有意志戒除。过一种有目标的生活,这样才有动力;同样,经营一个有目标的家庭,这样才有持久。当然,这个所谓“目标”,并非要成多大的业、挣多少金银财宝、攀上多高的位置、成为多大的人物,而是过一种健康向上的生活,塑一个开心自信的家庭,这才是人生的目标,才是家庭的目标。做到了这两点,我们或许才可以走进社会能担当,回归家庭享天伦。
许辉
安徽省文联副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全国散文委员会委员,茅盾文学奖评委,小说入选北京大学等高校教材,是全国高考大试题和高校研究生考试大试题,作品获多种文学大奖,翻译成多种外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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