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年味浓
八十多岁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念叨,又要过年了啦!这不禁让我咀嚼起儿时的年味。
置办年货,是各家各户年前必做的功课。我家在山区,平时积累的几大堆荒草和巴根草要及时出售,换得一些钱购买年货。荒草火苗大,烧得快,一般卖给做点心的;巴根草火苗小,但燃烧的时间长,几乎卖给居民。还有花生、山芋、黄豆、芝麻、糯米、盐鸭等农副产品也陆续出售,腊月里卖的价格比平时要高一些。有了钱,就买些日用品和生活用品。父亲总是买几张上好的红纸和笔墨写春联。他念过几年私塾,有书法功底,大门对和“福”字亲自动笔。房门对、碗橱对、猪笼对就叫我和哥哥写,尽管写得歪歪斜斜,但父亲总是露出笑脸,表扬我们写得好。弟弟呢,就裁些小方块,预备过年贴在水车、犁耙、锅灶、风车、牛角以及院子里的树上。父亲算是比较开明,给我们兄弟置办一些学习用具,还买副扑克供我们寒假娱乐。
过年要打糖。打糖师傅一进村,我们孩子就跟着跑,哪家打糖,总要给我们孩子几块。轮到自家打糖了,我们弟兄欢呼雀跃,好像是天大的喜事。山芋糖稀熬制好,放些爆米,有时还加上花生、芝麻,就制成了米糖、花生糖、芝麻糖。妈妈每天发几块给我们,我们哪舍得一次吃完,到晚上睡觉前才吃掉最后一块。这段时间,是我们孩子最幸福的时光。
吃了送灶粑粑,还要蒸年粑粑。选好上等的粳米和糯米按照三比七的比例在水缸里用水泡,等到用手一捻就碎,就上石磨磨。磨好的米浆用稻草灰拔去水分,搓揉成鸡蛋大小的圆球,放在铺着纱布的木制蒸笼里。一般做好三笼叠在一起,开始熏蒸。火苗突突突地舔舐锅底,约摸二十分钟,蒸笼热气腾腾,飘出了米香,粑粑熟透了。妈妈迅速地端起蒸笼,翻转过来倒在事先准备好的门板上或竹床上,一层叠一层,参差有致。我们几个小馋猫用筷子,有时索性就用树枝戳着吃,吃饱了,就在院子里捉迷藏,欢笑声在院子里荡漾。
那时过年,杀年猪是件大事。一家基本要养一到两头猪,平时用米糠、草灰和淘米水养猪。孩子们放学了,一面放猪,捡拾粪便做肥料,一面打猪草喂猪。春季买回小猪仔二三十斤,到了年底一般就养成二百来斤重的肥猪。过年前三四天,就要杀年猪了。这天最热闹,左右邻居都被请来吃杀猪饭。即使平时有些小矛盾,闹了不愉快,一顿饭,缓和了紧张气氛,怨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孩子们也解馋了,嘴巴吃得满嘴流油。猪油自家炼制,再留几斤肉过年,其他的称给村民过年。那时的香火猪吃着喷香,现在再也吃不上了。
鸡鱼肉是过年必备的荤菜,有了肉,家里有鸡鸭,就缺鱼了,因此分塘鱼势在必行。我们毛家湾三个村庄,中间一口当家塘,家家用水都直接排到塘里,适合养鱼。头一年正月放养鱼苗,年底就能长到二三斤。放掉一部分水,请巢湖边人用丝网捕鱼。下了丝网,桨在小腰盆上敲击,鱼儿在塘里蹦跳,起网,白色的丝网上挂满了草鱼、鲶鱼、混子。一般隔年就把水放干,可以逮到许多鲫鱼。鱼儿挨挨挤挤,欢蹦乱跳。塘边站满男女老少,叫喊声此伏彼起。按照人头分鱼,每人分到三四斤鱼,我家七口人,二三十斤鱼,过年足够了。母亲把混子腌制,鲢鱼、鲫鱼、鲤鱼过年当碗头鱼,胖头做鱼头锅。那时鱼不喂饲料,比现在的鱼味道鲜美。
一切准备就绪,除夕到了。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一年一度的新年气氛也到达高潮,整个村子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之中!
高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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