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远方的年

阜阳日报 2019-01-27 17:48 大字

周维维 腊月初八那天,我没喝到粥。粥是头天晚上炖上的,腊八那天早上我一早去上班没来得及喝,晚上下班回家发现粥没了。一锅粥,做了先生和儿子的早中饭。我很无奈,埋怨起他们:要是我妈在,怎么也会给我留一口的。

妈不在身边,也不在老家,她现在定居省城。我打电话给她:“妈,你今儿喝粥了吗?”她笑:“没啊。”唉,真没劲,这样子都没劲。我开始想念那些在颍上过的年。

办年的第一件事就是灌香肠。当妈从菜市场买来肠衣和猪肉时,我便知道,年关到了。妈挥舞着刀,把肉剁成肉末,肥瘦适中,再调拌佐料,馅就做好了。这时开始在肠衣的一端用棉线打个结,再找来一个小漏斗套在肠衣另一端,把肉馅放进漏斗,再用筷子把肉捅到肠衣最低端,不断压实,大约一根筷子的长度后再打结,再灌,再捅,如是反复,直到肉尽。我就一直呆在旁边看,直到妈打完最后一个结,我就跟着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年头开得很圆满。

我喜欢和爸妈做每一件与过年有关的事。炸馓子,是把师傅请到家,妈备了好大一个盆,盆里放油放面,抻面入油翻炸,最脆的第一口馓子总是进了我的口。蒸馒头,是要在面团里放进去一粒一粒红枣的,我总是一边放枣子,一边吃枣子。妈妈支起炉子和大锅开始卤肉,我帮着洗,坐等那口剔骨肉,刚出锅,真香真软烂啊。爸爸写对联,我插不上手,就看他裁红纸、叠格子、蘸墨汁、写大字,每年一定要写“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他神色严肃,我们也安静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年三十那天,我们一起贴对联,等到大门二门的都贴好了,妈开始喊:“吃饭啦。”

这样的年才热腾,事赶着事,人黏着人,年是一笔一划给写到心里的,写到日子里的。哪像如今,粥不是八宝粥,也不是非喝不可,香肠也不是自个儿做的,机器一转就弄好了,其他各类年货就更甭提了,都是商场里店铺里买来的。更让人难过的是,连个团圆年都过不了了。

爸爸在14年前离开了。他离开的第一年春节,我把妈和妹妹一起接到芜湖来过年。在我们家的新房子里,我和妹妹可劲地闹腾,唱啊,扭啊,讲笑话啊,挠咯吱窝啊,可是,妈妈的脸上总也笑不出一朵花,那个大房子还是那么冷。年,原来真是关,真不好过。

这么多年一到过年,我就会想起过去的那些场景,想起和爸爸妈妈做的每一件事,想起吃年夜饭时爸爸敲着桌子醉醺醺地唱“手拿碟儿敲起来……”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一次次在回忆中把自己变回了小姑娘,好像还在灶头蹲着,等一口美食,还有谁等我磕头后,摸摸我的脑袋塞给我一个红包。

我的年,藏在远方的故乡,藏在远处的时光里。

如今,我过的是年,也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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