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和忘记□汪晓佳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安徽太和县城。此次前往是我多年来的夙愿。因为,我家曾经在这个县城居住过,家父时任该县县委副书记,我从部队退伍,所以也就首先来到了这个县城。在这个县城,萦绕在我心头的总有两个情结挥之不去:一是当年我从部队回地方在太和待分配期间,曾在县车队临时开过几个月的货车,认识了一些朴实、忠厚的领导和师傅们,几十年未见,也没有他们的音信,很想念他们;二是,有几个从煤矿调回来的同事多次邀请我来叙叙旧,始终未能成行。这些同事中大都是当时县里的中层干部的孩子。因为有了老一辈的牵扯,所以,我们在煤矿工作期间,相处得如同兄弟。
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记得,当年车队的师傅们总是喜欢带上我一起出车,路上,他们都是放手大胆地让我驾驶车辆。即使在技术上还不是那么娴熟,偶尔少不了出现一些操作上的失误,但他们不是板着面孔“教训”我,而总是笑容可掬地说:“没事没事,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熟能生巧嘛!”有时,车队的领导还“单放”我出去执行任务,这让我无形中增强了自信心和自尊心。他们还关心我的生活和个人问题:尽管我离家很近,队里领导为了便于我出车,还是为我腾出一间平房,并安排人把小小的房间布置一新;有几位师傅煞费苦心地为我撮合女友。记得他们不知为我买了多少次两张连在一起的电影票,让我跟女士一起去看电影。总归那时年轻,没经历过恋爱,不好意思前往电影院,票,都作废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我与车队所有的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记得我去煤矿工作临别的那天,这些车队的领导和师傅们都“闪”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一幕,我永世不忘。
这次到太和的第二天上午,我让一位煤矿上的同事陪我去找车队,然而,几经打听,车队的老房子早就没了影踪。有人说搬到了北关,我又托另外一个煤矿同事去打听,打听的结果是,车队早已解散,只剩下一片空院落,车队的人也不知去向,根本无从查找;我家当年居住的三间瓦房,也被拆迁没了踪影。这让我非常失望。
1975年一到矿上,很快便跟我一起来的弟兄们混熟了。无论他们各自在哪个岗位上上班,下班时,都是要到我那里聚聚,说说话,喝点酒或者打打牌什么的,甚至连有人介绍对象的事,大家都一起相互跟着参谋,使我们在艰苦劳累的环境里感到十分愉悦和充实。后来,一些弟兄萌动了回原籍工作的想法。那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完全可以理解这种“离矿”的心情。当时不像现在,接收单位难,而是单位不轻易放行,接收单位容易找到。谁要想调回原籍,不知要费多大的难为。这时,我已经在矿上当了矿领导的小车司机,后来改为矿办公室文书,与领导接触的机会较多,弟兄们有的要求调回原籍,找到我,我都是不失时机地为他们在领导面前美言,你还别说,领导也大都给了我面子,基本上也都办成了,让我的几个弟兄如愿以偿。
在酒桌上他们就提及我帮他们调动的事情,并说了一些感激的话,然而,我却忘记了,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久别重逢,犹如一杯浓醇的老酒般令人陶醉。有一位名叫杨杰的兄弟,在煤矿,他一直坚持到退休,自然我们相处的时间最多,煤矿情结自然浓厚。这次听说我到了太和,专门从数百公里外的江苏扬州他女儿家赶来;调回来的田建民为了陪我吃饭,耽误了他参加一家至亲的喜酒。酒过三巡,他站起来声情并茂地唱了一曲周华健演唱的歌曲《朋友》,唱毕,我看到他的眼圈有些微红,烘托了重逢的情感气氛;也是从煤矿回来的李培荣尽管心脏做了搭桥手术,不仅慷慨解囊做东埋单,还破例陪我喝酒,不时地面对众人一口一个“咱哥”亲切地喊着,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遗憾的是,与我曾经在矿上工作过回来的同事中,已有三个先后因病去世了,这让我不禁伤感起来……
回来后我想,我帮助他人调动工作或在原单位调整一下工作的事情,那是事实。不过,要不是人家提醒,我确实都忘记了。然而被帮助的人却记得清清楚楚。回首往事,我也受到过别人的不少关心和帮助,哪怕是一句话和一件小事,也许人家也忘了,但我也像他们一样都是时刻记在心里,始终没有忘记。
这种“记得” 和“忘记”,我认为,都是难得的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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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太和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