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可以作为一种力李清照人比黄花瘦是风神之瘦并非萧索
瘦,可以作为一种力。李清照,“人比黄花瘦”,是风神之瘦,并非萧索。李贺,“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是风骨之瘦,并非羸弱。
李清照的句子,“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像又瘦又长的藤蔓,从宋朝的天空垂下来。
李贺一直很瘦。身体不健康,缺乏锻炼。李贺的诗却枝柯粗大,浓翠交加,但奇怪的是,我读他的诗集,却有枯木龙吟之感,其声尖细悠长。
孟浩然也不胖。诗人瘦些是好的,不然风雪霸桥之上,驴子怎么驮得起。诗人大都坐不起轿子的。孟浩然多写五律,这种诗体体态修长,也比较瘦。“郊寒岛瘦”,是形容孟郊和贾岛的诗歌风格。孟郊诗,“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穷到这个份上,能吃得肥头大耳吗?
杜甫夔州时期的诗歌,也开始瘦了。但杜甫骨骼粗大,故而气象峥嵘,风骨嶙峋。西昆体之后,宋人普遍学杜甫,黄庭坚用功最勤。黄庭坚主要学杜甫夔州之后的诗风,称其“剥落净尽”,剥落的意思,我认为不仅是艺术的纯粹性,主要是一种骨感。学杜甫,王安石得其肉,黄庭坚得其骨,陈师道得其筋。杜甫的神,不容易得,三者也许各得一二。我这么说,不一定全对。既然不一定全对,那当然一定不会全错。废话。
还是黄庭坚。欧阳修喜欢林和靖的咏梅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黄认为这两句不如林另一首《咏梅》中的两句,“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曰:“不知文忠公何缘弃此而赏彼,文章大概亦如女色,好恶止系于人”。黄庭坚说文章如女色,说得风趣,并不动声色地调侃了欧阳修一下。我读之一笑。疏影横斜,瘦。“忽横枝”,也瘦。梅树的枝干苍劲粗大,但横斜过来,还是一种瘦的感觉。
春上小桃枝,不瘦,小可爱。此时的小桃枝,属于小萝莉。
春天的柳丝,妙曼不可方物。但柳丝是细,不是瘦。柳是感性的。那种柔顺,那种线条,那种微风中的动态,千回百转,九曲回肠,让人心碎,让人愿意为之而死。梅枝,孤迥,劲瘦,是一种情操,不能动,需要坚守。
宋人喜欢石头,瘦,皱,漏,透。瘦金体,美艳得简直隐隐有了杀伐之气。美贵含蓄,但这个宋徽宗偏要美得露骨。美得一丝不挂,没了禁忌。绘画中的枯木寒林,也是瘦的意象。瘦,作为一种审美趣味,宋人加以强调和确立。
楚王好细腰,细腰是女色,也是一种审美趣味。细腰,瘦,其实是一种轻盈之感。建筑中的飞檐,书法中的行草,音乐中的余音袅袅,这种审美观念的趋向和形成,似乎还没有人和女色联系在一起讨论过。《西厢记》长亭送别,莺莺小姐唱道:“虽然久后成佳配,奈眼前怎不悲啼。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小腰围,这种瘦,太艳了。真正艳丽的是什么?不是物象,而是情感。故而有色情、艳情之说。
多情公子纳兰性德有词曰:“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这种感情,太浓了,不能自拔,无法慰解。瘦尽灯花,灯就熄了。
情深不寿,无情则形同草木。所以我赞成钱穆的主张,即“以理御情”。
文河,70后,安徽太和县人,主要写作散文、随笔,偶尔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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