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泉 做一个快乐书写者
[摘要]本报记者 牛真子
王金泉在太和家中的画室里习练书法。
特约摄影 董浩
以欣赏的姿态看书法家现场泼墨，其实是一种享受。书写似乎成了以整个躯体参与完成的舞蹈，看王金泉书写也是如此。“嗯，不错。”“哦，这里还需要再斟酌。”身体微微后倾，双眼微闭，看着自己刚写好的几幅字，或满意或遗憾，都在他的脸上表现出来。显然，外表粗犷的王金泉其实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王金泉在太和县城的书画室安静极了。但大家都没觉得气氛沉闷，就这样专注地看着他，写完一张又一张，直到最后，他放下毛笔，擦了擦额头的点点汗水。“平时和朋友在一起，没怎么聊过书法，让我讲吧，也不知从何说起。”王金泉笑了笑，对记者说，“要不，咱们就聊聊吧？”于是，他找了一处环境雅致的房间，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和记者聊了起来。
学习书法 是件快活事儿
“学习书法，是件快活事儿，从小就喜欢。但那时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家，就是一种爱好。”1962年，王金泉出生于太和县一个小村庄里。长到七八岁的年纪，看到大人们经常拿着毛笔写字，便产生了浓厚兴趣。“当时，自己也只是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的，想比别人写得更好。”王金泉说，那时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书法，只知道要把字写得规规整整，奔着这个念头，决心要写好毛笔字。
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写好毛笔字给这个乡村少年带来的是巨大的精神满足。到上五年级时，村里有一半人家贴的是王金泉写的春联。“包括生产队的仓库、牛房等公家房子也是我给写的，晚上还能吃上一顿，引得别的孩子特别羡慕。那种满足感，比吃糖都好。”回忆过往，王金泉感叹，“没想到，小时候的爱好成就了今天的自己。其实，那时练的就是童子功，从那个时候开始基本上就没断过，然后不离不弃写了一辈子。”
王金泉是吃过苦的人。他觉得，现在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这个时代给予了书法家很好的待遇和应有的尊重。“书法给我的太多了。最大的变化是，让我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感觉自己在世上是一个有用的人，自己心里能够踏实起来。这是书法给我的最大慰藉，真正学书法的人是快乐的人。”
勤学五体 以行书为代表
“王老师其他的书体写得也很好，但还是以行书为代表。而写行书的人很多，但能像王老师这样融汇贯通的却并不多。”在等待王金泉书写的间隙，记者向他的学生、朋友丁锐询问王金泉的书法特点是什么时，丁锐这样回答。但至于是如何融会贯通的，丁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记者多看看王金泉的作品。
随后，在采访王金泉本人时，记者向他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初学书法的时候，写过隶书、楷书，觉得容易入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觉这两种书体写得慢，还不容易发挥，这才开始去学习写行书，觉得行书才是自己生命的本体，更是书法的本体。”但是，王金泉并没有因此放下其他书体的练习。“众所周知，要想把一件事情做好，还需要有其他工作来辅助。我就非常努力地把隶、篆、楷、草，包括画，都练习到一定高度。”
这种练习，后来成为王金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帮助他的行书更加丰富，更有分量，更加与众不同。“楷书，使我的行书更加规整；草书，让的行书更加流畅、飘逸；隶书，让我的行书更加厚重；篆书，让我的行书更加朴茂。”这样一说，记者也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再去看他的行书作品，看到的是规整中带着飘逸，朴拙中透着精巧，而又浑然天成不露痕迹。
此外，王羲之、王献之、米芾、苏轼等古代行书大家的书写特色在王金泉的作品中也能找到影子。王金泉说，就是这样坚持不懈地大量临帖、练习，让他的书法路子越走越宽。“感觉还有千头万绪，广阔空间等着我去发现、涉足。”
教书育人 发扬书法精神
从小就学习书法，至今也有近四十年时间，但王金泉却说，直到自己二十岁之后，才真正明白书法是什么，该怎么去学习书法。“之前走了大量弯路，因为没有老师指导，不知道自己写得好不好，感到没有信心。直到二十一岁那年，自己拜师学书，这才觉得好像开了窍。”
王金泉所说的老师郭连波先生，是他最崇拜的人。但实际上，郭连波先生并没有直接去教王金泉笔法、临帖，只是告诉他：“要想写好字，就要临帖，适合什么就临摹什么。”回忆那段学习的时光，王金泉说，老师教给他的很多是精神上的激励。“老师德高望重，为人谦逊，脚踏实地，实事求是，他一直鼓励我要超过他，但我明白，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他来到老师家中，就那样坐着，看着老师写字，渐渐进入“痴”的状态。就是现在，王金泉有时在构思作品时，也有神魂出窍的感觉，“傻”在那里。“而这，是一天当中最有意义的时刻。什么是书法，什么是艺术家应有的气质，从老师那里，我明白了许多。”
现在，王金泉也成了中国书协培训中心的一名老师，带着不同年龄、职业和地方的几十位学生，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小有名气，多次获奖。“你认为，自己是真正的书法传承者吗？”记者问。
王金泉回答，“我最佩服的是那种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书法家。当然，还有一拨人是既在默默做学问，还在做传道授业的工作，就是传承书法。而我，也算是为传承书法尽自己的一份力吧。因为自己在学习书法时走过弯路，所以尽量让学生明确目标，扎扎实实走好每一步，少花哨、多务实，告诉他们书法要艺术化、不要娱乐化。教师是高尚的职业，不管怎样，我都愿意把这份职业做好，将书法精神发扬光大。”
宠辱不惊 让人生更洒脱
现为中国书法家会员，参加中国书协举办的各类展览近三十次，中国书法界的最高奖项也基本拿了一遍，但王金泉本人的经历并没有多少传奇色彩，在艺术生涯中，他踏踏实实一路走来，宠辱不惊又愈发精彩。
王金泉出名后，他的作品大多都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2008年、2009年连续两年，获评“全国最具收藏价值的书法家”。但另一方面，他的名气和成就又让他非常忙绿。上午他在太和，或许下午就要飞往北京，在北京还待不到一天，就又要赶往合肥……王金泉每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来往。“不就是写几个字吗？却让我天天这么忙！”和他在一起，记者也听到了他的抱怨。那么，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影响他的创作？这是不是他理想的生活状态呢？记者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怎么说呢，现在外界的事情太多，但目前感觉还能应付。我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教学上，一旦学院开课了，就会把其他的事情全部推掉，专心教书，这也让我有一两个月整块时间来钻研书法。”王金泉说，但不论有多忙，每天的早上和晚上自己都会抽出时间来临帖。
王金泉并没有太多耀眼的头衔，他说自己属于“草根”出身，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但他同时也不介意去谈自己对书画展、对荣誉的追求。“2005年以前，挖空心思去写，主要是奔着展览去的，十几年都是围着展览转，入了展就想获奖，获了奖就想到下次展览中要有更好的表现。就这样，奖项拿了一个又一个，把参展获奖作为书法追求的梦想。”但是，到了2005年下半年，这种梦想突然就醒了。从此以后，他就不怎么投稿了，而是选择调整心态，静下心重新审视书法的本义，感觉应该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对荣誉什么的看淡了许多。但也不否认，因为那一次次的入展，一次次的获奖，才使我有了名气，走起路来更加自信。”
“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王金泉评价自己说，现在用笔更加老到，结体比原来更完美了，虚伪的东西去掉了很多，可以说是洗尽铅华，还其本质，更自然、更朴实了；但这是否就意味着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理想境界，还说不准。“不论是书法，还是精神上，我一直都在以古人为榜样，这是没有止境的。对我而言，最高的境界是接近‘道\’的自由状态。当然，这也是我对于人生的追求，让人生更洒脱一些。”王金泉说，“我很自信，我没有什么累赘和包袱，我感觉只要善于学习，只要努力学习，就会坦坦荡荡地走下去，浓郁的书法之香等待我去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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