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菲我小时候正赶上我国改革开放前后生产力水平低生
□韩晓菲
我小时候,正赶上我国改革开放前后,生产力水平低,生活条件差,缺吃少穿。在我们村,谁家午饭能用纯麦面做顿面条,是很奢侈的事。用麦面做的面条,在我们这一带不叫它麦面条,而是美其名曰好面条——这种称呼一直沿袭至今——可见它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好面条绝不徒有虚名,而有相当的魅力。一家做好面条,香气能飘半个村子。香味所到之处,让人口舌生津,顿生饥饿感。那时做面条工艺没有现在先进,就是和一块面擀擀切切而已,调料也没有现在丰富,不外乎放点葱姜油盐。好面条的用料和做法就是这样原始简单,却能冲击人们的味蕾,产生强大的诱惑力。它在我们的大脑里打下深刻的印记,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时隔多年,依然让我们这一代人一次次想起,并津津乐道。
母亲做饭手艺一般,而持家很会精打细算。记忆中,她很少舍得用纯麦面做饭,而是把红芋面和黄豆面掺入其中——那时红芋和黄豆比小麦便宜——蒸杂面馍,擀杂面条。红芋面有种微甜,不适合做面条之类的咸食,黄豆面口感硬,二者跟麦面混合在一起,使麦香丧失殆尽,做出的面条,味道跟好面条没法比。多年以后,我居然能对杂面条建立起感情,不可思议。
母亲偶尔也擀好面条,在面条锅里下红芋——这样做是为了节省麦面。咸味加甜味,有点怪,我很反感。
在童年,最好吃的面条是羊头肉面叶。每逢寒冬腊月,父亲会大方一次,从集市上买个羊头回来。羊头被卖主煺得干干净净,白生生的,很是诱人。然而要想把它吃到嘴里,非有足够的耐心不可。家里地里,母亲有干不完的活。等到她把一天的活拾掇完,天早已黑了。这时她才开始生火做饭。母亲边煮羊头边和面,案前灶下两头忙。锅里的水一烧开,羊肉的香味便扑鼻而来,直抵肠胃。母亲把熟透的羊头从锅里捞出来,剥掉上面的肉,切一半丢进锅里,再放点白菜,水再次烧滚,把面叶下进去,再次把水烧滚,这样,一锅羊头肉面叶就彻底做好了。那味道,好得无法形容,没有什么可以与它相比。母亲很注重邻里关系,自家做了像羊头肉面叶这样的美味,一定会盛上两碗,送给左右邻居分享。那时,我很反对母亲这种义举。
初中毕业后,哥哥把我从农村学校转入县城中学,跟他在一起吃住。他是个办事认真而讲究的人,做饭的手艺也不错,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他做的蒸面条,干湿适度,香而不腻。五花肉、黄豆芽、湿面条,是做蒸面条的全部食材。原料简单,工艺也不复杂,成败的关键在火候把握上。火候不到,蒸出的面条干涩寡淡;火候过头,面条会被蒸煳。哥哥能把火候把控得恰到好处,把锅底层的五花肉蒸得黄澄澄的,面条则松软而有韧劲,亮泽而不油腻。他做蒸面条有改善生活的意味,每年进入夏季,只蒸那么几次。我成家后,也多次蒸过面条,但都没有哥哥做得好。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本被人们讨厌的杂面条,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受到人们的青睐,而好面条不再像从前那样被人们绝对宠爱。我对面条情有独钟,尤其对杂面条的感情越来越深。恰巧,我家对面有一家杂面馆,仅一街之隔。几乎每周我都去那儿拜访,专吃杂面条。那天,老板娘随口问我,咋恁喜欢吃杂面条?是啊,我咋恁喜欢吃杂面条呢?想来想去,无非是因为这些年好面条吃太多了,对小时候的欠缺恶补过了头,致使肠胃对它产生了疲劳,进而移情别恋杂面条。
干菜和豆芽是做杂面条的必备原料,缺一不可。在乡下生活的母亲得知我爱吃杂面条,专门煮了芥菜叶,晒干以后送给我。她说芥菜叶里有油,比萝卜叶香。芥菜叶里是否有油,我不知道,但芝麻叶有油是确信无疑的,它是下杂面条的上品。去年芝麻扬花时,我请好友从他家责任田里打了芝麻叶,煮熟,晒干,以备下杂面条专用。用芝麻叶下的杂面条,味道确实不错,就连不擅吃穿的老婆也连声说好吃。
提到面条,不得不说说我们县的太和板面。太和县在安徽省西北部,并不出名,但太和板面仅仅用一二十年时间,就已经走出安徽,遍及半个中国,南至长江,北到黑龙江,几乎所有城市都有店面,并且,目前还在呈扩展之势。据传,太和板面起源于三国时期,这只是传说,无从考据。太和板面火起来,是近些年的事,智慧的太和人通过不断摸索实践,逐步改进,终于将配料和工艺定型。成熟的工艺与独特的风味,是它受到欢迎的根本原因。太和板面使用羊油炸香料和羊肉,制成臊子(汤料),味道香辣醇厚,可以驱寒除湿,特别适合北方人吃。喜欢吃辣和重口味的人,保证会对它一见钟情。在冬季吃上一碗,立刻倍感温暖,通体舒畅,似乎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一起朝外散发热量。勤劳的太和人把太和板面推向全国,太和板面又以独有的风味让人们了解太和。太和板面已经成为太和饮食行业的招牌,正逐步成为地方名吃,丰富我国的饮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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