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火炉吃萝卜

阜阳日报 2019-01-06 16:54 大字

周维维 一入冬,母亲就开始做一道菜。萝卜切丁、海带切丝,配上泡好的黄豆、小块的肥肉,一起入锅烩炒,出锅后,装入一个脸盆里。对,北方人就是这么彪悍。不过,吃的时候是从大盆里舀出来一碗,加热了当作佐菜。我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么多菜里面翻找萝卜丁,一小块一小块,需要很好的眼力劲,每次找到一丁点,都吃得特满足。

这种萝卜丁非青萝卜不能入味。白萝卜入口是寡淡的,青萝卜则自带甜味,和猪肉一起烧制,肉去油腻,菜入荤香。五花肉烧大块萝卜因而更是我的心头好。这道菜有意思的是回锅菜更好吃。剩菜经过火的加热,味道更加丰富,口感更加饱满,所以,母亲每次做这道菜都做足分量,确保第一顿的狼吞虎咽后还能有第二顿的余味绵长。

当然,我依然是不吃肥肉只挑萝卜。以此类推,我发现,很多菜品里好吃的总是配菜,牛肉土豆,仔鸡板栗,小鸡粉丝,都是如此。这是典型的配角顶了主角的光环啊。那天中午,食堂阿姨又做红烧羊肉了,配菜是白萝卜。白萝卜滚刀切块,和汆过的羊肉一起入水,咕嘟咕嘟,小火慢炖,汤汁翻滚,每一块萝卜都舒服地打开气孔,贪婪地吸收着每一缕鲜香。几十分钟后,汤汁收敛,萝卜沉静,美味遂成。大家围坐一团,纷纷点评:萝卜真好吃。

南方人喜好吃白萝卜,萝卜圆子,萝卜丝烧饼,排骨萝卜汤,煎炸烧煮,吃法多样,却很少生食。我却总惦记着青萝卜,一边回想着当年青萝卜就月饼的美妙滋味,一边口舌生津不能自已。

在老家阜阳,萝卜是水果。带着泥土的青萝卜洗干净后,用指甲就能轻易剥去外皮。萝卜皮总被我一丢了之,但在有些人的巧手下可以切成片用盐和醋拌成凉拌菜。把青萝卜从顶往下一切为四牙,咔哧咔哧,几口一牙,一会儿工夫就能吃掉一个生萝卜。真是爽口清甜啊。只有这样吃,只有吃过这样的萝卜的人,才能体会“萝卜赛过梨”绝非诳语。

在又脆又甜的萝卜中有一种叫“心里美”。这种萝卜和我们老家的青萝卜外形无异,但内里有别。《京郊日报》曾有文章介绍:“这心里美萝卜,上部淡绿色,下部为白色,肉为鲜艳的紫红色,口感脆甜,赛过鸭梨。”清代著名植物学家吴其浚对“心里美”萝卜的评价是“琼瑶一片,嚼如冷雪,齿鸣未已,从热俱平”,真令人向往。这种红心萝卜中最负盛名的当属北京大兴西红门的萝卜。它当年是皇宫的贡品,深受慈禧老佛爷的喜爱,即使城门紧闭,只要西红门的萝卜到了,也会立马开门,因而留下了“西红门的萝卜叫城门”的俗语。

这正是一方水土养一方食物,也正因此才有特产之说。母亲常念叨当年在阜阳大田吃过的萝卜,说是沙窝里长出来的特甜脆。以前没办法满足她的念想,现在网购时代,啥特产不能买到?于是,上某宝,搜“大田萝卜”,哈哈,一下子蹦出很多页面,我一看名字,更乐了,“恋思萝卜”,敢情很多人和我家老母一样贪念着这一口啊。下单,送货,老母亲这个冬日有口福了。

冬日吃萝卜是养生之道,老话“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处方”就是这个理。萝卜被称为“小人参”,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一口气写下萝卜的九个“可”:“可生可熟,可菹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中之最有益者。”这个冬季,围着火炉吃萝卜,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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