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与越南盾特许兑换试水东兴试验区
本报记者 黄兴忠 文/图
6月初，广西东兴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又新增一项先行先试政策获国家批复，同意在试验区内开展人民币与越南盾特许兑换业务试点。至此，试验区一年内已经有三项跟沿边金融有关的政策落地，改革力度之大可见一斑。
三项试点政策为广西边境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实施、中国农业银行中国（东兴试验区）东盟货币业务中心成立和人民币与越南盾特许兑换。这些政策的实施，使盛行20多年地下跨国汇兑“地摊银行”即将走向终结，既推动了东兴市边贸发展，又加快了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步伐，使沿边金融市场秩序逐渐走向规范化、国际化。
1 人民币与越南盾“自由兑换”试水
6月5日，记者从东兴试验区管委会获悉，国家外汇局汇复〔2014〕126号正式批复了广西东兴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扩大个人本外币兑换特许业务试点，加上今年4月27日成立的中国（东兴试验区）东盟货币业务中心，人民币与越南盾的汇兑和结算，由以前的地摊银行走向正规的金融机构。人民币要“走出去”，最有条件的是首先走向东盟，试验区抢抓沿边金改的机遇，全面开展跨境人民币业务创新，率先试水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这一政策的实施，让东兴人等待了十几年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而且兑换的广度和深度都有实质性的突破。东兴试验区管委会陈雷博士介绍，这次试验区的试点在四个方面取得突破。即突破客户范围限制。从个人扩大到个人和注册地在防城港市东兴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的境内企业、个体工商户；突破业务范围限制。从个人零星小额现钞兑换扩大到具有真实交易背景的经常项下人民币与越南盾现钞和现汇兑换业务；突破兑换额度限制。边境贸易项下的兑换业务不受个人结售汇年度5万美元和单日累计5000美元额度限制；突破备付金账户开立限制。经批准特许机构可根据需要在中越两国边境银行开立人民币和越南盾账户办理兑换业务。
对此政策实施表现兴奋的是东兴万丰实业公司董事长项志勇，与地摊银行打交道十几年的他说：“在此之前做边贸生意虽然是正常贸易，但在与越南客商资金往来时，全靠‘地摊银行\’，尽管来往比较顺利，但总感觉像偷偷摸摸，更重要的是担心发了货，却收不到货款，‘地摊银行\’始终不能让人完全放心。如果要走正常渠道商业银行，手续繁琐且成本又大，为了简便，不得已走地摊银行。如今，可以堂而皇之地到正规机构兑换越南盾了，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大幸事。”
对边民便利，对商业银行也受益匪浅，人民币与越南盾兑换特许业务有较大的利润空间。据防城港市农业银行介绍，2011年以来，防城港市为推动边境贸易的发展，共设立了7家外币代兑机构，但因代兑机构业务范围仅限境内居民个人及非居民个人使用外币和外币旅行支票兑换人民币，至今仅有东兴市京华实业有限公司和东兴市大石投资有限公司2家外币代兑机构开办过业务，合计7022美元，而这几年的边贸年均超过200亿元人民币，仅2013年边贸成交额达230亿元，基本上都靠地摊银行，人民币兑换特许业务实施后，这些利润将大部分转向正规金融机构。
2 跨境结算开始走向规范
自治区提出加快沿边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建设，其中重点之一就是规范边境地区金融秩序，在东兴试验区试点人民币与越南盾自由兑换成了改革的先导。
之前，东兴边贸金融市场让很多边民有太多的纠结。做了十几年边贸生意的京族边民周大伯对记者说：“越南客户会将货款通过地摊银行，而地摊银行按照自己制定的汇率将货款换算成人民币再打给周大伯，尽管过程简单便捷，但是我既担心汇率问题，也担心地摊银行卷钱跑路。想通过正规途径用人民币进行结算，但到银行里办业务得先兑换成美元，然后美元再兑换成越南盾。手续繁琐、成本加大，无奈只能通过地摊银行。”
地摊银行带给边民便利的同时，也扰乱边境地区的金融秩序，让边民既爱又忧。
地摊银行始于上世纪九十初越南芒街市，最初是为服务和方便中越双方人员旅游、探亲和贸易等收取或者使用对方国家的现钞货币，直接用现钞兑换，经营者大多在街头席地而坐，设摊从事货币兑换业务，所以被称地摊银行，后来逐渐发展为一种代收代付贸易货款为主的民间结算渠道，东兴市也有零星出现在街头。
由于市场需求，中越两地人员经贸往来增加不断发展壮大。2000年12月，越南出台《关于越南边境地区及口岸经济区的货币管理规定》，正式承认地摊银行合法性，并鼓励发展地摊银行。而越南广宁省国家银行依据文件制定了相对低的经营门槛，经营者只要是边境地区居民或者持有边境地区营业执照的其他居民，自有5000万越南盾（当时相当于人民币2万元左右）的经营资金便可经营兑换业务，而且专门在芒街市最繁华的中心划出地块，搭建了芒街市第二市场。
低门槛和专门的市场，一些地摊银行鱼龙混杂，让边民既喜又忧。喜的是简便、快捷，忧的是诚信度相对低，这次出台的人民币与越南盾兑换特许机构，让边境金融市场开始从无序走向规范。
3 人民币迈向区域化国际化
人民币与越南盾的兑换试点业务开办，东兴边贸结算银行从此不再依赖地摊银行询价。
以前，东兴兑换市场萎缩，兑换业务拱手让给越南芒街地摊银行，导致芒街地摊银行一边倒的不断发展，加上东兴街头出现一些零星的兑换户，汇率混乱，威信缺失，没有形成自己固定的客户群，导致十几年来地摊银行的汇率一直被认为操纵市场，甚至商业银行的兑换都参照地摊银行的汇率。
东兴市农业银行副行长曾锋繁告诉记者：“由于人民币与越南盾均不是自由兑换货币，银行边贸结算业务产生的资金头寸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平盘，而越南盾长期处于贬值状态、敞口风险难以控制，因此，各银行开展边贸结算业务只能是自行解决清算资金，而实际中，由于地摊银行是人民币、越南盾资金的同时拥有者，且有大量的资金，因此结算银行都以‘地摊银行\’的汇率作为参考价格。”
陈雷介绍，这次人民币与越南盾特许兑换业务的开展，加上今年4月建立的东盟货币业务中心，以及正在建设的东盟货币交易信息服务平台，能够为试验区内各金融机构提供越南盾交易报价和成交信息服务，实现越南盾资金头寸的清算平盘，逐渐提高中方金融机构在人民币与越南盾市场汇率的主导作用，有效压缩地摊银行生存空间，加强和规范边境口岸地区外汇市场秩序，促进边境贸易稳健快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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