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贸易逐渐告别“地摊银行”
本报记者 谭卓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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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中国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下发《广西边境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管理办法》，此办法首先在广西东兴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试点实施。东兴试验区正式成为继浙江义乌之后、全国第二个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试点地区。
从地摊银行“黑来黑往”的地下跨国汇兑，到正规银行的法人单位边贸结算，再到定位和目标更为明晰的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东兴边贸结算逐步走上规范化道路。
1 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东兴试行
东兴河堤街，从早到晚人潮涌动。蜿蜒而过的北仑河，孕育了两国边境红红火火的商机。每天，随着太阳的升起，两国边民的生意就开始忙活开了。
边民刘大姐和丈夫每天都会运一车鸡、鸭等家禽到口岸与越南边民交易。按照惯例，越南客户会将货款通过地摊银行结算：客户事先将货款交给由越南人开设的地摊银行或存入地摊银行的账户，地摊银行按照自己制定的汇率将货款换算成人民币。刘大姐一交货，地摊银行打一个电话，货款就能立即打入刘大姐的账户。这个过程可以用神速来形容，手续也简便得难以置信。
“做边贸生意好几年来我们都是这样结算的，虽然没有出过事，但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刘大姐对地摊银行始终不太认可，但因为将就越南客户的习惯和地摊银行的低成本，又不得不“铤而走险”。“其实，我们做边贸生意的边民们都希望通过正规途径用人民币进行结算，但到银行里办业务总是很麻烦，手续费又高。”
今年7月，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兴边富民政策，促进广西沿边经济发展，中国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下发《广西边境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由东兴试验区先行试点。办法规定，广西边境地区具备国际结算业务资格的银行业金融机构及分支机构均可在本地区开展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服务。在东兴试验区内依法从事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等业务的境内外自然人都可按照相关规定开立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办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
金融业有关人士指出，该办法实际上是对银行边贸业务进行进一步规范，诸如刘大姐这样从事边贸的边民可以进行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长期以来通过地摊银行结算带来的风险大大降低。
2 边贸结算走向规范便利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创建进程的加快，东兴成为中越边境贸易最“热”的城市。目前广西中越贸易额的一半在东兴交易，边境小额贸易企业300余家，从事互市贸易的边民有1万多人。仅在东兴中越边贸互市贸易区，每天进出口贸易额超过1000万元人民币。
然而，跨境贸易金融合作体系尚不完善之前，地摊银行在红火的边贸结算中扮演了重要主角。东兴当地一位银行业人士告诉记者，由于地摊银行办理业务手续简单，结算费用相对少，多年来又与许多客商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许多中越边贸客商都乐意“捧场”。由于缺乏监管，客户在地摊银行交易时权益没有保障，同时地摊银行也给边境地区反洗钱、金融外汇管理等工作带来困难。
从1996年起，东兴农行、工行、建行、中行、北部湾银行陆续与越南芒街农业及农村发展银行等7家商业银行开办了银行边贸人民币结算业务，为边境贸易提供了正规的结算途径。2010年6月，广西全面开展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试点，银行边贸结算业务演变为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并在人民银行的指导下逐步进行了规范并得到迅速发展。
不过，比起地摊银行，正规银行的跨境人民币业务手续仍然繁琐。建行广西分行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在《办法》实施以前，该行个人跨境业务操作参照企业跨境人民币操作办法执行，个人需要提供较多的单据，有时即使金额不大，但手续却不能含糊。比如，一位客户办理80万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就需要向银行提供100多张的单据。繁琐的单据处理和审核，极大影响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的效率。
“以前我到银行办理汇款到越南，需要提供很多的单据，有时由于单据提供不及时，不能很快向越南客户汇款，造成货物不能及时进口。而且，我还在汇率、价格方面承担更多风险。”一位从事边境收购越南木薯淀粉的客商说。
为了简化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人民银行南宁中心支行在新出台的《办法》中明确规定：单笔跨境结算金额在80万元以上的边境贸易仅要求个人提供从事边贸的承诺书等相关资料。而单笔金额在80万元（含）以下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则简化手续，对于个人办理旅游、留学、务工等服务贸易的也可直接用人民币结算。
当地银行业有关人士告诉记者，《办法》开始实施后，办理手续大大简化，办理时间平均每笔比过去节约1－2个小时，如果是从中国汇款到越南，资金当天就可以到账。
在简化业务办理流程的同时，《办法》还扩大了业务办理主体范围。之前业务办理主体仅限于境内边民，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在东兴启动以来，在广西边境地区依法从事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等业务的境内外自然人均可办理个人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这给大量在东兴试验区从事边贸生意的外地商人带来了福音。
“在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在东兴启动之前，我们这些外地商家无法在银行办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越南供货商收不到款项便不发货。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开展使得我们的边境贸易开展更便利了。”在东兴从事边贸生意的广东人曹先生说。
3 人民币国际化推动边贸发展
“办法出台后，东兴试验区个人项下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办理流程大大简化，将鼓励贸易商从地摊银行转向正规银行结算，既减少了个人风险，也规范了金融秩序，预计今年在东兴试验区个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将超过100亿元，每年可提高两倍以上的个人跨境贸易量。”东兴试验区有关人士对《办法》实施后对边境贸易的利好作用颇有信心。
记者从国家外汇管理局防城港市中心支局了解到，目前东兴边境贸易主要使用人民币和美元进行贸易结算，其中人民币结算占比高达98%。
“跨境人民币业务在边境贸易中使用，将对银行业发展产生积极影响，不仅能增加商业银行中间业务收入，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而且有利于中资银行培育外部需求和开发跨境贸易海外新产品、新服务，这对中资银行业务的国际化和多功能化产生巨大影响。”该局有关负责人表示。
有关专家表示，跨境贸易人民币业务在东兴开展，为东兴市外贸企业开拓与周边国家贸易往来提供了新机遇；有利于增强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从而畅通境外人民币投资回流渠道。同时，也有利于进一步拓宽与越南等有关国家开展多种形式的双边货币合作，支持本币在贸易投资中的使用，为促进我国与其他国家的双边贸易投资和区域金融稳定提供新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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