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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⑧南展区糖果

黄河口晚刊 2013-05-17 20:49 大字
(七)

现在,我要一口气把关于高玉军的事情写完。他死于1985年冬天,那时我已在垦利县城上高中一年级,按时空顺序,按昨天和我原来的计划,他的死,都应该放在这篇小说的第二部《胜利闸》或者第三部《垦利县城》里去写。我之所以沉不住气的原因很简单,昨晚我梦到了他,他血淋淋地站在我床前,把我吓醒了。醒来之后,我就决定,今天把他的事情,用最简约的笔法尽快了结。

先说1块钱的事。1978年冬天的一天,高玉军的娘给了我们5毛钱,让我们上四里地外的宫家门市部买洋火和盐。柜台里就一个年轻的姑娘,柜台外是我和高玉军,另外还有娘俩在扯花布。我们买了1封洋火、2斤盐,洋火2毛钱、盐8分钱,应该找还给我们2毛2。但我和高玉军都一打眼就看清了,那个姑娘找给我们的是1块2毛2分钱。高玉军又快又稳地把那些钱盖在了手掌下,当时我看见他满脑门子的汗。就在我们要离开时,听到那娘俩与售货员吵了起来。原因就是那1块钱,那个售货员姑娘说已经都找给她们了,那娘俩坚持说少找了1块钱。一会儿,那扯花布的姑娘出去叫了三四个小伙子来,他们揪着那售货员姑娘的头发,把她从柜台里面拖了出来。他们说她嘴硬,打她的耳光,他们扒她的衣服,搜她的全身。那姑娘绝望地喊叫,拼了命地乱踢乱蹬,却被几只大手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地上。在他们厮打时,我和高玉军跨出了宫家门市部高高的门槛,去了更远的郝家门市部。在那里,我们用那1块钱买了一副化学军棋,4毛8,剩下的5毛2,全部买了高粱饴,甜甜地一块不剩地吞进了肚子里。化学军棋这个词,你可能听不懂,我稍作解释,就是塑料军棋,那时村里人把塑料叫化学,把化肥也叫化学。1978年,我要离开村子去胜利闸和父母团聚时,高玉军做了一把火力很强的洋火枪送给我,我把那副军棋留给了他。

再说他的爱情故事和他的死。有那么一阵子,村子里时兴早给孩子定亲。高玉军与刘胭脂定亲的时候,他十七岁,她十六岁。他们两家是前后邻,两人自小在一块儿长大,定了亲更亲密。一来二去,胭脂怀孕了。胭脂的父亲早丧,母亲只有她一个闺女,特别想再要一个儿子。晓得女儿怀孕后,她没有生气,而是想着让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男孩,就作为她抱养的孩子,为他们刘家传递香火。因此,当高玉军的母亲红着脸来与她商量带胭脂去流产时,她坚决不同意,并警告说,如果不依她,就去告高玉军玩弄妇女。胭脂越来越显怀了,南请户好多人都看了出来,高玉军已经没脸在村子里露面了。这是1985年的冬天。这一天,他要拉麦子去宫家磨面。出了村,他在地排车的后屁股上系上一条绳子,仔细地拴了一个死扣,仰着脸躺好,把自己的脖子套进去。然后,他仰着脸,望着天,用他灵巧有力的手,挽起高高的鞭花,又准又稳又狠地抽在他家那头老驴身上。老驴是吃他打的草长大的,不肯走,直到被抽得后胯上渗出一缕一缕的血印子,才疯了一般冲出去。等到人们拦住那辆发疯的驴车时,高玉军已经被拖出了很远很远,拖到了南展大坝下郝家公社驻地的道口,绳子深深地勒进了他的脖子,他的头已经快要被绳子割下来了。

阿弥陀佛,但愿今后晌,高玉军不会再来找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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