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涛：打造“会飞的喷雾器”
王华涛向记者介绍油动发动机。□ 卢昱 报道周末人物·中国新闻名专栏 新新职业
□ 本报记者 卢昱
近年来，随着民用无人机的发展，植保无人机开始“飞”入寻常百姓家，逐渐成为田间“主角”；战“疫”期间，多地农村巧用植保无人机，在巡查、消杀时，无人机大显身手。
神通广大的无人机是如何装配、调试出厂的？在德州市便有这样一家企业，专注无人机研发、生产，在业内小有名气。5月5日，本报记者实地采访，一探究竟。
小型的一天“飞”喷500亩地
走进位于德州市德城区天衢工业园内的山东天禧航空科技有限公司，在凉爽的厂房内，北窗下横陈数台数控车床。有一台智能数控铣床在工作，声音响彻厂房。有几个小伙子在组装小型无人机，手指灵动翻飞。
在公司的试飞场地，一架植保无人机正在往返穿梭。这架植保无人机直径1米多，像长有8条腿的蜘蛛，每条“腿”上各有一个螺旋桨。在遥控指挥下，无人机在空中前行、后退、旋转，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
“植保无人机打药比人工喷洒效果要好很多，因为无人机作业在农作物上方2米-3米，飞机螺旋桨产生的气流将作物茎秆吹斜70度左右，使作物叶片翻转过来，这样药液就可以随着气流进入作物叶子的正反面等不同部位，使作物各部位都可以接触到药剂。”公司技术部负责人王华涛向记者介绍，随着农业现代化发展、土地规模化集中经营，无人机喷药在多地成为常态。
“我们生产的植保无人机，低空喷洒作业可以达到一分钟1亩地。一次起降间隔20分钟的话，可以完成25亩地。一架小型植保无人机一天可以喷洒500亩地，而大型的植保无人机一天可以喷洒1500亩地。”王华涛介绍。
立夏到小满节气之间，是无人机装配人员最忙的时候。“我们有一位同事去庆云培训客户了，还有一位去陵城区打药了。每年我们都会接一些统防统治的活儿，去年接了20万亩地。今年给小麦喷药刚开始忙起来。”王华涛说。
围绕农业、服务农民，是王华涛所在团队的追求。公司董事长岳长磊老家在德州市陵城区糜镇，初中时候父亲常年出差，他就背着喷雾器去打药，为母亲分担大部分重活。“玉米株高，打药很难，有一次还不小心中了毒。当时就想，要是有个‘会飞的喷雾器’就好了。”岳长磊回忆道。2009年，岳长磊创办了一所航空职业学校。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无人机航拍技术，当年“飞机+喷雾器”的想法立即被激活。为此，他自学了空气动力学及机械设计，着手研究将无人机技术应用到农业生产当中。
说起无人机的装配，王华涛如数家珍：“从动力源头开始，无人电动飞机一般是锂电池。从电池出来是分线板，具体要看动力臂数量和额外的配件，例如八轴至少要一分八，再来个电源电压监控，那就至少要一分九。之后是比较核心的地方——电子调速器，它把电池的两相直流变成三相交流，驱动电机运转，接受飞控系统发出的调节信号，调整输出的电压、交流频率，以此来控制飞机的姿态。”
水涨船高，无人机行业的发展离不开工业制造水平的升级。“我们最开始生产无人机的时候，市场上各种配套很不完善，只能自己开发电机。从零到有的过程中，我们走了一些弯路。到2014年前后，专业生产电机厂家开始发力，生产无人机专用电机。我们便转向，直接买这些产品。”王华涛说，生产无人机需要用到碳纤维材料、特种塑料、锂电池、磁性材料等关键材料及配件，基本上都能在珠三角地区采购。“那儿产品特别全，但不精。国产的发动机的寿命能用300小时，进口发动机能达到500小时。”
新型职业农民的标配
机器的安装，处处要留心。“在安装时，要注意连线，比如电调线、信号线、电源线、连接线等。这些线是无人机上最便宜的部件，却关乎无人机的命运，小小一根线的松动有可能造成炸机。线的焊接处一定要保证无虚焊；信号线连接好后尽量涂上硅橡胶，防止飞行中机体震动造成信号线松动；信号线的连接，也要在安装好后检查一遍。”
“这些部件，我们尽量去买。如果某个零件买不着，可以找专业的厂家定制。实在不行，就自己设计，包括轴和齿轮等。根据发动机和桨的转速需要，用车床加工一些零件。我之前一直搞机械这一块，像传动、齿轮等工艺都滚瓜烂熟了，上手并不是很难。”王华涛介绍道。
“比较难的是飞控电子这一块儿，我不是很熟悉。我们有个王工，我跟他学了好多。很多程序要自己上手学，动手去调，才会了解。”王华涛说。为了无人机事业，他和妻女两地分居，一周回一趟武城老家，平时住单位宿舍。“像五一假期比较忙，我们休两天，后面三天就上班了。现在每天都要加班到半夜，很多工作不加班做不完。”
造飞机，讲求软硬兼施。王华涛介绍道：“我们现在有14件软件著作权。技术软件可以更好地实现硬件的性能。比如当飞行速度是每秒0.5米时，它的喷水量比较少；如果全速的话，比如每秒飞10米，量就快一点，大一些。我们会根据不同机器的性能来调试代码。”
原来飞植保无人机的大都是遥控飞机的爱好者，他们有相对专业的背景，自己就会操控、维修，并组建了一些专业的团队。现在无人机的使用慢慢细化到农民身上去了，很多新型职业农民很快就能上手。遥控飞机的农民，需求是什么呢？首先要省心、好用，制作得‘土’一些没关系，但一定要经济。用户的要求看着是简单了，对我们来讲，要求更难达到了。”王华涛说。
虽说装配的外形有点“土”，可公司的技术研发力争走在行业前列。去年底，公司发布了数款新型无人机，它们拥有载重量大、续航能力强、作业效率高的特点，还支持全自动飞行。“前几年油动无人机口碑并不好，那是因为设计标准低了。我们彻底解决发动机、离合器、主减速箱、旋翼头的寿命问题，很多重要部件，设计寿命都长达上千小时。现在我们的无人机供不应求。“订单来了之后不敢接了，因为做不出来，可能会影响客户喷洒农药、正常生产的进度。”公司的销售经理宫寿军说。
除了研发无人机，天禧航空还在向载人机项目进军。“我从小就对飞机感兴趣。飞行是我的梦想。尤其是研究共轴直升机，很早就开始关注了。”在厂房里，记者见到负责载人机研发的工程师徐言华。
在厂房里，有一架刚焊接完机身的飞机，准备装载设备。“在桨盘载荷、发动机和相同总重的情况下，共轴直升机纵向尺寸是常规单旋翼直升机的60%。共轴直升机的加速性和灵活性更好。它还取消了尾桨，彻底消除了常规单旋翼直升机尾桨的故障和事故隐患。这款直升机在农业、旅游方面应用范围特别广。”徐言华轻摸着飞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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